良久之后,林啸才抬起头,对楚芳他们拱了拱手,微笑着说道:“诸位当家的,这次截击孙可望,你们可是立了大功,真应该好好感谢你们哪,有什么要求,你们尽可提。”
“不敢当,不敢当,总指挥,我等不求感谢,”
楚芳闻言立即站起身来,双手乱摇道,“那个……祝大人可是已经答应我等入伙的,我等能加入讨虏军便好,不知总指挥是否允准?”
林啸摆摆手道:
“这个,一码归一码,感谢还是应该的,听祝团长说,孙可望是大当家的亲手击毙的?大当家的可真是女中豪杰啊!这样,我欲送你们一份大礼,要不然过意不去呀。”
“什……什么大礼?”
楚芳还没答话,一旁的张孟急急插话道,不会是要送我们几支火枪吧?那可得趁机要几双那种结实的大头鞋子。
林啸微微一笑,手指着地图道:“方才我们研究了一下,你们来看,大礼在这里,不知你们敢不敢要?”
“遂宁城?”
楚芳顺手望去,失声惊叫道,她可是识文断字的,林啸手指的地方,分明就写着遂宁两字。
“对,我们想帮你们把遂宁城打下来!”
林啸淡淡的道:“你们不是想加入我们吗?我们讨虏军,可没有一支部队是驻扎在山寨里的,起码得有一个县城的地盘吧?”
“啊?那可真是太好啦!”楚芳喜出望外的叫道。
“这么说,总指挥同意我们加入贵军了?”袁佐才闻言也是欣喜异常,从此后,总算是有了名分了。
“可是,你们的大军来了吗?这遂宁城里,可有上万鞑子兵驻扎呢……”
久未出声的左文昭却略感担心的插话道。
“这个,自然还是需要你们配合的,”一旁的祝俞嘉应道,“不过,主攻的任务由我们来,你们只需依计而行便可,保你轻松取了这遂宁城。”
“得嘞,我等和一千多号兄弟,但凭总指挥差遣,总指挥只管吩咐便是。”
楚芳目泛异彩,兴奋地说道,遂宁可是她的老家,那里不仅有养育她长大的土楼,还有众多的乡亲正翘首以盼她们回去呢,她可是在梦里都想着杀回去。
“太好了!不知总指挥打算何时动手?需要我等做何准备?”
张孟一听真的要打,当即摩拳擦掌,急急问道。
“这个,自然是越快越好,就定在明晚怎样,今晚大家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明晚攻城。此战之后,我还要尽快赶去黔北,鞑子的西路军已经开始进犯了,我得去看看能否助李定国一臂之力。”
林啸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此战怎么打,稍后就由祝团长和诸位详谈吧……这个,肚子饿了,该开饭了吧?”
“对对对,咱们吃饭吧,饭后再谈?”
祝俞嘉憋着笑附和道,看来队长这逗比的性格,没什么改变啊!
“好嘞,开饭,总指挥请,祝……团长请。”
………………
“妈拉个巴子,尼堪这厮真是欺人太甚!”
第二天临近中午,遂宁城,原明遂宁县衙后堂内,满清贝勒屯齐正喝着闷酒,口中骂骂咧咧地数落着主帅敬瑾郡王尼堪,对面坐着的是驻守此地的满八旗镶蓝旗梅勒额真苏穆察。
屯齐的怒骂,把苏穆察吓得赶紧起身上前劝道:“贝勒爷息怒,贝勒爷息怒!”
“息怒?老子这口气能息得了吗?”
苏穆察不劝还好,一劝屯齐更是火大,张嘴就骂了起来:“狗日的,凭什么他尼堪在长沙城内吃香喝辣,老子就要在这鬼地方啃白菜帮子?大家不都是太祖爷爷的子孙么!”
“这事虽说是郡王爷做得不地道,可胳膊终究拗不过大腿不是?说起来全怪属下无能,贝勒爷要打要骂属下都是应该的,您可别气着了,把爷气坏了身子,属下的罪就更大啦。”
屯齐其实也就是借着酒劲说几句气话,听苏穆察这么一说,也就闷着头不吱声了。
此番敬谨郡王尼堪统领中路十万大军兵临桂北,亲自坐镇长沙,派出贝勒屯齐为噶布什贤(满语,意为前锋)屯兵永州,兵锋直指全州。屯齐为配合西路军吴三桂的进攻,令麾下梅勒额真苏穆察率一千五百满骑勇士偕同绿营参将张天寿率七千余名绿营兵西出攻占靖州一带。
结果攻下遂宁后,苏穆察认为黔东北一带俱是荒山野地人迹罕至,担心军粮供应不上,便不太愿意再走了,正好张天寿也因惧怕大西军而畏畏缩缩,两人一合计,便在这遂宁驻扎了下来,此举引起了尼堪的极大不满,多次行文训斥屯齐统兵无方。
屯齐没办法,只得勒令苏穆察等人相机西行,然而苏穆察等人不仅未能按计划进占靖州,反而屡受大南山一带的流匪草寇骚扰,其后勤运粮队常常被劫,这样一来更是没法西进了。
苏穆察一怒之下逼着张天寿带兵进山清剿,却受到一支号称“千岁军”的草寇队伍的伏击,连续三次进剿都失利而归。
苏穆察无计可施,他的满骑虽说骁勇,可在这崎岖的山区作战并非骑兵所擅长,反而缩手缩脚使不出力,两人无奈,只得龟缩在遂宁城内生闷气。
尼堪得到军报后,更加怒不可遏,强令屯齐亲自前往遂宁督战,限时半个月内攻占靖州,堵住刘文秀部向北逃窜的通道,以免其与川东一带的“夔东十三家”合流。
屯齐虽说心下觉得窝囊,堂堂一军之将却抛下大部队跑来这个鬼地方喝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