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听到可以反冲锋,白英咧嘴笑了,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嘴边隐隐显出了两个浅浅的酒窝,“何须叔父大人亲自陷阵,就让侄儿去击破他们吧!”
“听着,不要过于轻敌,你带本部先从左右迂回兜击,我带亲兵随后直扑他们中军……不要冲得太深,能割下他们的前队就成。”
焦琏摆了摆手,望着清军队形,皱了皱眉道,这帮清军攻击力不行,布阵倒是很狡猾,摆了个一字长蛇阵,七八千人的队伍竟绵延了五六里路,想要全部兜住他们,怕是马力不够。
这个时代的战马,真正全力冲锋的距离,一般不超两里路,何况还要一路砍杀……
焦琏觉得清军这种攻不像攻,守不像守的队形,分明是首鼠两端,随时准备脚底抹油开溜的架势,虽没什么大的威胁,但想要全部兜住,也是不大可能的。
清军中军阵内的总兵张天禄,正冷脸训斥着手下一干副将和参将,令其再次组织进攻。
自从带队追至抚河岸边后,便分出五千人直接赶去下游渡口,自行设法渡河向西攻击,其余八千余人则由他亲自带队,从上游渡过抚河,一路往北攻击前进。
不料行至此狭窄之地却被一千余明军骑兵挡住,冲了数次不仅都无功而返,反而折损了数百人,而明军骑兵却几乎没什么伤亡。
正当张天禄在中军大旗下指手划脚之际,却远远望见又有千余名明军步骑来援,看情形有反守为攻之意。
张天禄凝目望去,来援明军阵中,当头一杆大旗上写一个大字:“焦”,当即心头一凛,这是,焦琏亲自来了?不攻城了吗?
这也太看得起老子了吧?
老子奉命交差而已,你不去攻城杀鞑子,犯得着来和老子拼命吗?
身为前明降将,素闻焦琏勇名的张天禄心下着慌,急令前锋副将赶回前队,速速组织长矛兵、弓箭兵和朴刀手层层设防,务必挡住焦琏骑兵的一波流攻势。
好在虽说明军骑兵强悍,但毕竟人数单薄,远远不及本方人多势众,只要稳稳守住阵脚,待敌疲惫之后再行反击,谅焦琏也拿他没办法吧?
然而,张天禄太高估他的手下了。
白英的明军向两侧一冲,清军队形就开始骚乱了,几队长矛兵根本稳不住阵脚,反而随着大队一起快速向中间收缩,阵中的弓箭兵也只有少数人射出了稀稀落落的箭矢。
待到焦琏的六百亲兵起速直扑中路而去,清军前队便急速溃退,可两条腿怎么跑得过四条腿,况且队形越来越挤,人群都涌在了一起,根本跑不起来。
很快,焦琏的六百骑兵,便已冲至近前。
抄铁骑,也已越过清军前队,开始内切,一路砍杀起来。
“加速!”
焦琏一举手中龙胆亮银枪,向着清军中军大旗方向一指,大喝一声。
随即,焦琏俯身一拍马背,胯下战马稀溜溜一声长嘶,一人一马急速撞入敌阵,手中一杆亮银枪舞得寒光四射,挡者披靡,如入无人之境。
身后紧跟的六百余匹高速飞驰的战马,犹如一道滚滚洪流,飞速砸向密集的步兵群内……
高速奔驰的马背上,身穿铠甲的明军骑手们,只需平举长刀,根本不用挥刀砍杀,便见一颗颗头颅凌空飞起。
一时间哭喊声、哀嚎声、刀枪撞击声、骨骼断裂的咔咔声、噗通噗通的倒地声响成一片,来不及躲避的清军士兵转眼间便被踩成肉泥……
没有严密防守阵型的步兵,遇上如此凶悍的骑兵,显得无比脆弱,哪有什么抵抗能力。
刚刚还在声嘶力竭地呼喝着手下部将的张天禄,一见各队竟然全部只顾逃命毫无抵抗之心,明军骑兵如入无人之境急速向自己扑来,当即大惊失色,哪还顾得上众多部下的死活,慌忙跨上一匹大青马,带着百多名亲兵转身便逃。
“麻德!这帮怂货,平时吆五喝六、人模狗样,操练的时候杀声震天,临阵还是一如既往的草鸡!”
张天禄愤愤地怒骂数声,一边呼喝着亲兵们挡住明军,一边连连挥鞭抽击马腹,可他自己都在逃命,哪还有人愿意卖命,大家都跟在他身后向后逃去。
绿营兵中只有高级军官才有良马,贴身亲兵倒是也有马匹,但大多是劣马,过不多久,近半亲兵就都被张天禄远远甩在了身后,成了明军的刀下之鬼。
张天禄慌不择路地闷头向南奔去,一路越过各队步卒也不敢稍作停步,遇上不及避让的士兵,他也不管不顾地直接撞过去……
既然你们不肯战,那还是让老子先跑吧!
一口气逃出了七八里地,直至胯下战马累得口吐白沫,身后的喊杀声终于渐渐微弱,他才敢回头张望。
可是,回头一看……
尼玛的!明军呢?
跑得太远了!明军竟然没追上来!
身后尚余的数十名亲兵身后,大批的后队步卒,正旗倒枪歪地远远跟着一路奔来……
欲哭无泪的张天禄,连忙令亲兵四处吆喝军官收罗残兵组织阵型。
乱了半天,终于重新稳住阵脚,一阵清点下来,一仗折损两千多人,转眼就剩五千多垂头丧气的部下了。
正当张天禄左右为难,不知该下令重新向前还是后退时,远处赣江边却传来了震耳欲聋的隆隆炮声!
……
焦琏也听到了这奇怪的炮声。
白英率队包抄合龙,顺利兜住了将近两千名清军步卒后,三队火枪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