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旭磊通过黄册一事,彻底镇住了那帮老油条,接下来的事就好办多了。
以甘俸为首的一班小官小吏和众衙役,眼见这位大人不好糊弄,一下子唯唯诺诺,完全老实了起来,对刘旭磊的吩咐无不从命。
其实,刘旭磊也只吩咐了两件事。
他要求这帮吏员和衙役,明天天一亮,立即分头组织城内百姓掩埋尸体、打扫战场,尽快恢复城内秩序;另一件事,便是让他们去乡下,把逃散的百姓召集回来,顺便将周边的大户士绅都请来。
这次,因刘旭磊的加入,明军攻城十分犀利,陈泰大惊失色之下,都没来得及下令烧毁城内囤积的粮食物资,城就破了,明军缴获颇丰,刘旭磊打算先建一些简易的帐篷、棚屋,把那些无家可归的百姓安顿下来,再慢慢恢复生产和经营活动。
至于那些士绅大户,他准备来个先礼后兵,愿意积极配合,贡献军粮,和组织人手恢复生产的,先不动他们,反而还要挑选几个典型委以重任,毕竟,士绅中也有好人。
若有不识时务的顽固分子,那就不客气了,直接抄家!杀一儆百!
这种事,总得树个把典型,既要有先进的典型,也要有反面典型,唯如此,才能真正安定民心,让他们真切感受到,这次来的明军,与以前的,是完全不一样的。
……
一通啰嗦下来,天已擦黑,刘旭磊便放缓脸色,温言安慰一番后,放他们回去,吃饭休息去了。
吏员们的居所,全在后堂,根本就不用出衙门,有几个住在衙外的三班衙役,刘旭磊决定放他们回家,明天一早再来报到,全城都在手中,他不怕这些人敢于逃走。
知府衙门共有三进,第一进为大堂,又称“正厅”、“节爱堂”,是知府审案、办公的场所,建得高大轩敞,大厅正中设有桌案,堂前设栅栏,前有飞轩甃,其下为露台,上有审案时供人犯下跪的跪石,门外还有登闻鼓,供百姓击鼓鸣冤之用。
大堂正厅两侧的耳房,是幕官典史、主簿等人的办公之所,以及仪仗库、资料库等库房,甘俸就在耳房内办公,只有教谕黄德仁一人例外,他的办公地点叫县学,是在衙门外的。
大堂后面是二堂,是知府大堂审案时的退思、小憩之所,又称“退思堂”,也叫“穿堂”,所以规模相对不大。
二堂院内的两侧厢房,则是吏员们的办公场所,二堂后有一道宅门,将南边的外衙与北边的内衙分开。
进入宅门,就是三堂,三堂又称“后堂”、“内衙”,正房中间是客厅,是接待上级官员、商议政事和知府办公起居之所。
客厅两侧,东梢间是卧室,西梢间是书房,有些事涉机密的案件和不便公审的花案,一般在此审理。
内衙院内,两侧还有花厅、厢房、客房、下厨以及后花园等建筑,算是生活区,那些小吏和他们的家属,就在院内厢房居住,平时倒也挺热闹。
待他们走后,刘旭磊和刘麒麟去关押清军军官的监狱看了看,询问了一下其余战俘的关押情况,便也回三堂后院去了。
这几天,他们就下榻在后院客房之内了,冯素琹早已带着贴身侍卫安顿下来,整理好了床铺,待刘旭磊他们进来,冯小霞等人已经做好了晚饭等着了。
草草吃完饭,刚放下碗筷,刘旭磊便对刘麒麟说道:“小将军,明日便把焦都督移至内衙来吧,还是这里方便点。”
“好,”刘麒麟蹙了蹙眉,轻叹了口气应道:
“晚辈一直忙碌到现在,都没去看望叔父大人,今晚就去大帐中探望,不知伤势究竟怎样……”
刘麒麟很敏感,心思比较细腻,其实他已经感觉出,白天战场上刘旭磊是不让他分心,有意轻描淡写了,因为他知道,以焦琏的脾性,轻伤绝对不会下火线。
“他的伤势……其实挺重的,中了好几箭,”刘旭磊歉意地笑了笑,顿了顿说道,“不过确实都是外伤,他能扛住的,待明日我的军医官到达后即刻诊治施药,应无大碍。”
刘旭磊军中有抗生素,可以确保创口不因感染而恶化,这种后世带来的药很少,加上保密因素,不是自己人,一般不给用。
“那敢请好,晚辈代叔父大人谢过刘……团长了。”刘麒麟脸色稍霁,连忙站起身拱手道。
“诶,不必客套,”刘旭磊摆摆手道,“不过都督总归需要将养一段时间,下面还有好多军务,还需小将军多费心了。”
刘麒麟闻言再次抱拳,诚恳地道:“军务的事,但请刘团长吩咐,晚辈不敢懈怠。”
“那些俘虏……明日便押去吉安吧,让他们把人早点押送到郴州去,那里需要人手开矿。”
刘旭磊沉吟着道,他知道祝俞嘉的人准备在那里开采石墨,正好把这些累赘交给他。
“虽说咱们缴获了不少粮食物资,但要长期驻扎于此,军粮怕是不够,早些把这些吃饭的嘴送走吧,毕竟现在是青黄不接的月份,还有好几万百姓等着吃饭呢。”
“知道了,晚辈明日便派人押走。”
“还有,筹集军粮的事,明日对那些大户不要手软……那些都是人精,别被他们的言语所迷惑。”
刘旭磊眯了眯眼,看着刘麒麟,意味深长地说道,“态度好的,可以重用,恶劣的……”说着,刘旭磊五指并刀,向下一挥,做了个斩首的手势。
“明白。”刘麒麟笑了笑应道,他知道刘旭磊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