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五三章发急了
这下,万寿祺他们几个再也嚷不出声了。
就这样,孙震才便将他们一路押上了观音山,丢在一座破败的庙宇里。
这里留有两名警戒的战士,孙震才的意思是暂时先将他们看押起来,自己再回山下潜伏一阵,看看还有什么收获,天亮后再将俘虏一并解送连部不迟。
观音山地处蜀岗的东峰,是扬州的制高点,山上树木葱茏,荒草茂盛,却并没有什么像样的建筑。
以前,这里可是非常繁华的,隋炀帝曾建行宫“迷楼”于此,隋亡楼毁后,自宋代起,历代都在此建有寺院,是山寺的代表,有“第一灵山”之称。
可惜,六年前那场战祸,山上宏伟的建筑群尽被毁坏,只留下了一片断垣残壁,后有人利用废墟重修了一座再简陋不过的小庙,只有一两个僧人在此维持少得可怜的香火,可眼看战火又起,僧人早就跑得没了影。
从观音山的山门走出,自东侧绕到后面就是唐城遗址了,映入眼帘的却又是一望无际的废墟,唐代的繁华景象早已了无踪迹……
万寿祺心里那个急呀,心说照此下去,不知道何时才能将密信交到顾先生手里,耽误了军情可怎么办!
是以,他不断地挣扎着,努力吐出了嘴里塞的草,呜呜哇哇乱叫着……
“老实点!”
孙震才见他如此不老实,不耐烦地喝道,“再叫喊老子一刺刀捅了你!”
“怎么回事?”
正吵吵间,一个声音传来,门口来了几个人。
孙震才转头一看,来的却是他的排长梅建勇。
这个梅建勇,本是钦州老虎港的船家子弟,按族谱算是梅老七的族侄,梅可儿的族兄。
与梅老七一样,梅建勇的爹也是当地有名的造船师傅,但很早便已病故了,留下了年幼的梅建勇和他的寡母,梅建勇的母亲便让他投在梅老七名下,学习造船修船技艺。
梅建勇本该子承父业,好好做一个船匠,可是,当讨虏军抵达老虎港后,他却爱上了水兵哥哥们手中的那种全身黑黢黢的火铳,一有空便跟在他们身后瞧热闹。
这种连珠火铳的惊人威力是他从未见过的,在梅建勇眼里是如此的迷人,把他眼馋得不要不要的。
在数次见识了水兵们训练的情景后,他更是一发不可收拾,立志也要成为那样威风的军人。
最终,他不听众人劝阻,毅然决然地应征当上了讨虏军,新兵操训后却没有当上水兵,阴差阳错地被分进了警卫连。
这小子倒是挺争气,不但训练成绩很好,作战也特别勇敢,在新兵中还挺有号召力,是以,当初老连长张晨枫便提拔他当了班长。
由于从前老虎港要为来自各地的人修船,所以村民们颇有语言天赋,个个都通晓几门方言,梅建勇入伍之后更是接触到了来自五湖四海的人,所以不单能说当地土语,还会闽南话、广府白话和客家话,说得还挺正宗,旁人很难听出口音。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年后的全面整训大练兵中,他被推荐参加了特战队员的选拔训练,虽然最后落选,但毕竟算是脱胎换骨了,回来后马上被提拔成了排长。
今晚,梅建勇本来亲自带着五班去了北边的尹家庄一带搜索,可那里什么动静都没有,犹豫一番后,他便留下了五班长等人,自己带着半个班回了观音山。
他的本意是想找杨副连长汇报情况,看看能否合兵一处,一同监视北门。
说到底,这小子还是跟孙震才一样,总想捞个仗打打……
“报告排长,”
一见排长来了,孙震才赶紧立正敬礼,“抓了几个偷溜出城的俘虏,不听命令,滋扰闹事!”
“把他们解开,我问问。”
梅建勇皱了皱眉,说道。
他听得懂万寿祺的话,听到这个年轻人翻来覆去的喊着要见“首长”和顾先生,心里便觉得蹊跷。
“首长”这个军队内的尊称,在民间应该是所知甚少的,这人怎么会知道呢?
当下,他用“新话”安抚了万寿祺几句,问他有什么事情。
万寿祺不会说南京官话却能听懂。
其实,方才也是孙震才心急之下疏忽了,竟然没来得及用新话审问,在听不懂万寿祺满口土话的情况下,也一味地用自己的土话乱训一通。
眼下,见终于来了个听得懂自己说话的人,万寿祺分外激动,一把向前,把梅建勇的双手牢牢抓住,不停叨叨着:“我有重要军情报告首长!”
这也是他实在是发急了,为了表明身份,在一连串土语中,将刚学到的唯一新名词反复提及。
事实上,“首长”这个名词,还是他昨日刚刚学到的。
昨日,他跟着顾炎武一同投奔“王师”的时候,接待他们的讨虏军战士便说过,他们军中没有他们口口声声要见的“将爷”,只有“首长”……
“什么?”
“请你转告首长,我有密信递交!”
听到密信二字,林功勇不敢怠慢,马上把他带到一旁,盘问起来。
没想到,此人除了“我有重要军情”、“我是顾先生的人”两句话之外,就再也不肯多说什么。
梅建勇生怕这几人是奸细,要见首长是为了去行刺,便又叫战士把他的全身都细细搜检了一遍,连发髻都打开了,却并未发现凶器,除了一些杂物之外,只搜到了一份普通的家书。
这些东西他翻来覆去看了半天,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