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岩不知道自己到底算是成功还是失败了,要是说成功了,那坩埚之中的金子并未熔化成液态,也就是说他建造的带有鼓风机的新式熔炉并没有达到那个能熔化金子的温度。
但若是说他失败了,那坩埚之中原本一粒粒的碎金子已经结合到一起,成为了一块形状不规则的金子。这样的一块金子虽然不像王族的那平整的金砖那样让人激动兴奋,但是对于用金子,足够把价格再往上提一提了。同样的金子能够换来更多的交易物品,从这个方面来说,张岩其实是成功的。
张岩当然不会因为这样的原因就自认为自己成功了,他有些烦闷:变成一整块的金子无疑说明他已经很接近那个温度了,可是除了鼓风机之外,他还有什么没注意到并加以改进的地方吗?
张岩的苦恼和烦闷氏族里的其他人有些难以理解,长弓氏族作为小小的边缘氏族已经做到只比最强大的王族差一丝,比其他王都氏族都强许多的地步了,能够做到这一点还有什么好不满足的。
而且新式的熔炉虽然无法把挖出的金子熔炼成一块块形状规则的金砖,但是已经足以把碎金子变成一整块金子了,而这就足够了。熔炼成一整块的金子不仅在和王都氏族交易的时候能够获得更大的好处,也不用害怕王都氏族们在镇苗城那边找到金矿了。
另一方面,新式熔炉能够更快更好的加工青金,虽然要费点力气去鼓风,但是省时省木柴啊。一举两得的事情,他们不明白张岩还要什么好烦闷苦恼的。
想了十多天依然没有想到改进方法的张岩最终在张虎等人绵延不绝的劝导下暂时放弃了继续思索这个问题,因为在准备了十多天之后,一年一度的春耕终于再次开始了。
在过去漫长的岁月里,禾谷一直都是长弓氏族这些边缘氏族种植最广泛的粮食,一方面是因为相比其他粮食,禾谷的产量要高一些。而更重要的令一方面其实是,禾谷的味道更好一些。
但是最近两三年,冬菜和豆腐的明让小联盟的十个氏族都开始扩大了豆菽的种植面积,尤其是在这个刚刚过去的冬天,豆腐出现在了十个氏族的餐桌上之后,他们就决定一定要扩大豆菽的种植面积,为的就是能够多吃上几回豆腐和豆腐脑。
春耕很快结束了,决定从之前的苦闷之中解放自己的张岩,开始进行因为熔炼金子而被搁置的美食计划。
张岩面对的是之前被研磨成粉的糜子和禾谷。虽然很想将它们变成一个个馒头或者蒸糕,但是一方面,没有酵手段的张岩没法面,另一方面,这些糜子面和禾谷面实在是太粗了。
在宋以前,早一点,在唐末之前的时代,小麦其实是不怎么受待见的食物,很多时候都是穷苦人家和军队的军粮,究其原因,便是加工小麦的方法实在是太过原始,除了加工成难以下咽的麦饭之外,哪怕是磨成面粉的小麦也因为颗粒太粗无法进行下一步的精细加工,北宋,以开封为代表的市民经济大展之后,小麦才被精磨成精细的白面,加工成各种精致美味的面食,这之后,小麦才成为北方种植面积最广,最受喜爱的主食。
一直到北宋,中国才有精细加工的面粉大量出现,张岩身处的这个离北宋不知道还有多久的原始时代想要获得能够加工成馒头、蒸糕的面粉就更加困难了。
张岩感觉自己有些悲催,工业上自己碰了一头包,谁能想到回到最擅长的吃上,自己依然要碰壁。
张岩心中烦闷,便在族中散步。春耕刚刚结束,族里的其他人都在忙活着各自的事情,他这个未来的祭祀却在悠闲的散步,想到这儿,张岩有些自责。
“阿爹,吃饭了。”张岩还在自责的时候,不远处一个有些稚嫩的声音响了起来。张岩抬头一看,原来是五六岁的孩童在呼唤自己的父亲回家吃饭。
“这么快就到中午了?”被打断工作的汉子有些惊讶,继而又有些恼,“我这活计今天要是不能完成,明天可就要耽搁一天时间,这时候要是能有让我一边吃一边忙活的吃食就好了。”汉子看着手上的活计,出了感叹,虽然他自己也很清楚自己的想法有些太想当然了。他感慨完便转身抱起跑到自己身边的女儿向家中疾步行去。
汉子无心的抱怨却让张岩愣在了原地,族人略带幻想的抱怨一瞬间便集中了他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
“能够一边吃一边工作的吃食。”张岩喃喃自语,“我在哪里听过还是见过这句话呢?”
张岩就这样待在原地喃喃自语着,突然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身影,那是他从公司辞职后不久,在苏北和山东交界处游玩时见过的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伯,当时他说过相似的话,但是他的话是肯定句,而且他的那句话里还说出了那个著名的吃食。
“煎饼!”张岩眼前一亮,岁月流逝,太多的东西被他埋藏进记忆深处了,今天若不是经同族的这个大哥提起,他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把煎饼的记忆从脑海深处想起来。
想到了煎饼的张岩迅的跑回了家,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做煎饼的工具,但是煎饼这个词却将和它有关的记忆全都牵了出来,那是《舌尖上的中国》,那是名叫鏊子的原始工具。虽然做煎饼的主要粮食是小麦,但是,杂粮煎饼一样出名。
回到家的张岩迅画出记忆中那个鏊子的形状,毕竟那其实只是个圆形的、中间高,两边低的简单工具,没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