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的撕逼大戏一直持续到夏收结束。
原因自然是十一个王都氏族一起表示夏收的时候缺少人手,所以不能在夏收结束前,选出足够的人手上路。
这样的理由听在风的耳中无疑就是个天大的笑话,其他的氏族本身人口少,还有可能在收获的时候可能会因为缺少十几个壮年的战士而头疼,你们这些王都氏族哪一个族中没有数千人口,怎么可能连不到十个战士都挤不出来?
但就算风对这件事中的猫腻心知肚明,却实在不好直接强令十一个王都氏族撇下夏收,直接选出合格的战士尽快上路,因为一个氏族最重要的事情向来就是祭祀先祖和收获,前者关乎到先人们能否继续庇佑氏族,后者则更加现实的决定了氏族能否获得足够的食物,以便支持氏族在缺少食物的冬天到来后能够安然过冬。
要是风强制的催促他们的话,只怕下一刻,有关他残暴,不体恤其他氏族的名声就要传遍整个部落了,因此,尽管风已经在王宫之中将十一个氏族的族长骂了一个遍,但在正式的场合中,他不仅不能宣泄自己心中的怒火,还得强挤出微笑,以表现自己对收割这件事的重视之情。
就这样,风忍到了夏收之后,但就在他想要催促十一个王都氏族尽快将选出的战士集合起来的时候,十一个王都氏族的族长再一次搞出了幺蛾子。
“演练?学习?”王宫之中,风再一次满脸愤怒的用力劈砍着宫殿之中的桌案,而从他手中拿着的青铜剑的剑柄来看,这似乎已经不是去年那一把了,显然,生气的次数太多,再锋利的宝剑也有坏掉的一天。
“是。”面对暴怒的风,站在殿中的高仑硬着头皮抬头说道,“十一位族长的回答都是差不多这个意思,说是因为之前高谷他们死伤的人数太过吓人了,所以,为了战士们的安全考虑,在出之前要好好的学习一下,到了那里之后该如何辨别危险,躲避危险,演练一下不幸碰到危险时的的应对方法。”
“哈哈,可笑,可笑。”风被高仑转述的话气得笑了起来,“早在去年本王要让大军从南山出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在族中学习演练过了,他们难道以为本王不知道吗?而且当时面对的可是更加危险的南山,他们难道都是豚犬脑袋,一年里就把所有东西都忘记了吗?”风奋力的砍下桌案的一角,恨声说道。
面对风的质问,高仑将头低了下去,选择了沉默,因为他明白,现在的他不管说什么,风都不会感觉心情能够好转,反而让风更加生气的可能性会激增。还是选择装鸵鸟最好。
“呼。”当风面前的桌案已经被他手上的青铜剑砍的没有一个完整的形状之时,他终于累的将剑扔到了地上,坐回王座,呼呼的喘着粗气。
“高仑。”当感觉不那么气喘了之后,风再次开口喊道。
“在。”精神一直绷紧的高仑立刻稍稍直起身子,沉声回应道。
“你去替本王告诉那些无耻的老家伙们,五天,”风伸出右手,五指张开,向高仑示意,“五天之后,他们选出的战士在王都城门外接受本王的命令,跟随高谷等人出去检查行军路线,否则的话,本王不介意立刻召开氏族大会,在所有氏族面前质问他们是否忘记了与三苗部落的仇恨,是否是在故意拖延本王,不想让本王完成先祖们未尽的愿望。”
“是,臣这就去将大王的命令告知十一位族长。”高仑立刻恭敬的躬身答道,退出了宫殿。
收到了风的最后通牒后,虽然十一位王都氏族的族长还有些意犹未尽,不够尽兴,但也清楚,不能在继续这样拖下去了,否则,他们的目的就有些太明显了,虽然他们心中猜测,大多数的氏族可能心中并不想要跨越千里去进攻三苗部落,但风抬出了先祖为自己张目,就没有氏族敢明着反对了。
毕竟,先祖们的时代里,炎黄部落和三苗部落是真正不死不休的世仇宿敌,无论是哪个氏族的先祖,在临去世之时,都要叮嘱后辈们要消灭三苗部落,为这几百年中死在三苗部落手中的先祖们报仇。
于是原本还还打算在“演练、学习”结束之后,再进行几天出前的祭祀祈福仪式的十一个王都氏族族长,只好将这个仪式提前到了现在。
一时间,整个王都中似乎整日都能听到祭司们举行祭祀祈福仪式的咒语声,整个王都更是弥漫着艾草那独特的味道。
这一次,十一个王都氏族每个氏族选出了五个最擅长在山林中生存捕猎的战士,倒不是他们不想派出更多的战士,实在是,用几十条生命总结出宝贵经验的高谷不允许更多的人一起行动了,就这,他其实还是有些不太满意,觉得队伍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
五个精心挑选出来并学习过各种危险应对手段的战士在这几天里成为了绝对的主角,走到哪里都有大把的人追着,想要看看他们到底和其他人有什么不同,但这五个战士这几天里更多的还是呆在他们氏族的祖庙之中,这也是祭司们要求的。显然,祭司们是希望他们能够在这几天里和先祖们混个脸熟,好在未来的半年时间里能够得到先祖们更多的注意和庇护,因为在那远离部落的荒野之地,除了自己和先祖之外,他们没有任何人能够倚靠。
五天的时间转瞬即过,第六日清晨,当风坐着由一头白色的犍牛所拉的牛车赶到城门的时候,十一个氏族的五十五名战士早已经等候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