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震旦公国还是蓝星联邦里一个文明先进的法制国家,不穿衣服上街的人必然会被冠以“破坏社会风气”等多项罪名,最后在几名警卫的邀请下去警察局喝一杯免费的咖啡。
所以在彦哲漠原先的衣服晾干前,他哪也去不了,只能暂且待在李楠的家里。
现在,这充满了少女气息的房间里只剩下了一个男人,还有从窗帘外射入屋内的遍地朝阳。
呐,我快要赶不上早课的时间了,你待在我家不准乱动任何东西!不准开任何关上的门!厕所只能用客厅里的那个!任何人按门铃都不准理会!听明白了吗?
李楠拎着单肩包,临走时对彦哲漠严肃地规定下了一条条戒律,直到彦哲漠低垂着眼睑,有气无力地保证了三次,她才勉强放心地出了门。
彦哲漠没有多余的好奇心去打破李楠规定的戒律,但他显然也没有乖乖待在房间里等李楠十个小时后回来的耐心,于是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仅仅二十多分钟后,彦哲漠就站起了身。
他走到房门前,脱下了身上最后一条短裤,一丝不挂地走了出去。
早晨七时二十五分。
震旦公国,南方行省,下洛市。
李楠的家处在下洛市的城中小区,高耸的公寓大楼下是一处绿意盎然的花园广场。早晨的广场中已经有了稀稀落落的行人,大理石砌成的喷泉旁是拎着鸟笼逗鸟的老人,还有一些围绕在健身器材旁玩耍的小孩与行色匆匆的上班族。
彦哲漠走出电梯,接着又出了公寓大门,走在花园广场的鹅卵石街道上,当街遛起“鸟”来。
按理来讲,像彦哲漠这样公然“遛鸟”的人是必然会收获一番佩服的视线与此起彼伏的尖叫声,然后光荣地被请去警察局喝一杯免费咖啡才对。
然而彦哲漠却很轻易地就融入了人群,没有一个人的视线里出现过他光溜溜的身躯。
现在到底要做什么?他想。
走着走着,彦哲漠已经走到了车水马龙的公路旁,一辆辆喷吐着漆黑尾气的小车,卡车不仅在他的面前驶过,还在他的头顶,脚下驰骋。
从路旁的积水中看见自己的影子,彦哲漠想,他应该先去找一件衣服才对。
但直接去售卖衣服的店里偷是行不通的,他没法让除去自己的毛发与皮肤以外的任何东西被人忽视,一件漂浮在空中的衣服肯定会登上报纸。
算了,寒冷没法伤害到他,他完全可以去做更有意义的事情。
例如,找回自己的记忆!
大部分人的记忆都是混乱的,模糊的,你无法精确地想起过去某一天某一时刻所发生的事情,有时候你甚至会怀疑自己脑海中的那一段模糊不堪的影像到底是否真实。
但无论记忆多么混乱,多么模糊,总会有许许多多承载了你记忆的人或事物组成的一根轴线,将你的记忆串连起来,让它有迹可循。
然而彦哲漠的那一根轴线断了,他的脑海里出现了一副散乱的拼图,尽管每一小片拼图上的画像都清晰可见,但彦哲漠却无法将它们连接起来,甚至有一部分无法解读。
这一切都太奇怪了,彦哲漠看着眼前的世界想到,他可能会被拳脚弄倒,可能会被mí_yào弄倒,也有可能会被电流弄倒,但唯独不可能会被酒精弄倒!
“摩生酒吧”
彦哲漠来到了一间酒吧的招牌前,这是离李楠家住的小区最近的酒吧。
与大多数白天关门,晚上营业的酒吧不同,这间小巷里最不起眼的小酒吧里依旧闪烁着亮光,它门前的招牌上还通着电。
风吹进小巷呼呼作响,彦哲漠推开门,走了进去。
酒吧内与料想中的一样昏暗,只有几处吊灯在散发微弱且朦胧的红绿光芒。
彦哲漠来到柜台前,坐在皮椅子上的年轻人依旧在仔细地看自己手中的报纸。
年轻人身后的橱窗里摆放着诸多品种的酒,清澈如水的白酒,暗红鲜艳的葡萄酒等,它们在彦哲漠眼中微微发光的身躯列满了整整一堵墙壁。
彦哲漠从中挑选了几瓶勉强看得上眼的龙舌兰与威士忌,又从旁边的冰柜里取出了一瓶果汁与一小碗白糖。
接着,他回到了柜台前,酒瓶开始在他的手中飞舞。
玻璃杯是舞步,流动的酒精是舞姿,清脆的碰撞声是伴奏,一杯颜色层次分明的鸡尾酒是观众们寂静的热烈掌声。
彦哲漠将这杯装满了彩虹的玻璃杯放在了柜台上,他紧盯着自己调剂出来的鸡尾酒看了很久。
直到这杯鸡尾酒被一只苍白的手捧起。早已放下了报纸的年轻人此时正注视着彦哲漠。年轻人将鸡尾酒放在宛如鲜血般猩红的嘴唇边一饮而尽,接着他微笑起来,对彦哲漠说“客人,您的这杯鸡尾酒至少价值2000金元,它足够为您购置一套合身且名贵的衣服了。”
“你看得见我?”彦哲漠略微有些惊讶,但随即他也发现了自己因为太过沉醉于调酒而显露出的破绽。
“客人,我想几瓶四处乱飞的威士忌与一扇能够自己开关闭合的冰柜门……这些现象很难不惹人注意吧。”年轻人轻声说,“而一旦将注意力聚集在您所处的空气中时,看起来您所使用的小法术也就自然而然地失效了?”
能够如此淡定地面对这些足以让一般人尖叫的场面,并且还冷静地分析造成这种堪称“灵异”现象可能的原因,彦哲漠不禁对这年轻人微微侧目。
“你比你看上去的样子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