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贵田紧走两步来到门前,就听见里面一个尖细的声音在不停地叫嚣。
“区区十两银子够干什么的?十两银子就能买我杨泉哥的一条命吗?我哥战死了!你们都逃了回来,还一个个的大把拿着金银,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乡亲们给评评理!”
听到这个声音,蓝贵田再也忍不住了。杨青竹的声音太有特点了,他怎么会不记得?
就是他们家逼走了孤儿寡母,霸占了杨泉家的山田,如今又跑到少将军家里来闹事!真当长兴军好欺负不成?
蓝贵田分开众人走进院子,只见杨青竹双手叉腰,站在院子中大放厥词。
秦石则是面沉似水地站在厅堂门前看着杨青竹,眼前这人就是狗皮膏药。
刚才到自己家里说起杨泉的事,自己出去同情才给了十两银子。哪知杨青竹拿了银子脸顿时就变了,跳到院子里大吵大嚷起来。
要是放在没有出征辽东前,杨泉这样来闹事的,直接就是拳脚侍候打完再说。
失去父亲和叔叔的打击让杨泉快速地成长起来,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毛头小子了。
他的、要为秦家考虑,正当他琢磨怎么将眼前这无赖弄走之时,蓝贵田走进了院子。
蓝贵田对着秦石行军礼道:“将军!卑职失礼了!”说完就大步向杨青竹走去。
杨青竹见到蓝贵田走来,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随后又站直了身体用手指着蓝贵田说道:“蓝贵田!我告诉你,今天没你的事!”
蓝贵田一阵地冷笑并不说话,他来到杨青竹身前,伸手攥住杨青竹的手指用力一扭。
微微轻响传来,杨青竹的手指顿时就弯曲成了不可思议的角度。
手指被折断的剧痛让杨青竹惨叫起来,他捂着手疼得在地下来回地打滚,口中更是喊道:“杀人了!秦家杀人了!……”
听到杨青竹的喊声,秦石的脸色一变说道:“蓝贵田!你太鲁莽了,像这样的无赖给点银子打发走就行了,都是乡亲你下手重了!”
蓝贵田扭断杨青竹的手指还不解气,在杨青竹的身上又踹了两脚才转身。
杨青竹挨了两脚后,终于停下了惨嚎。他被这两脚给踹的岔气了,躺在地下使劲地吸气。
蓝贵田来到秦石身前将杨家如何逼走杨氏孤儿寡母霸占山田的事一说,秦石额头顿时青筋暴起。
前方将士在浴血奋战,后方的族亲还能干出这样丧良心的事?这让为秦家出力的白杆兵该怎么安心作战,还怎么奋勇杀敌?
秦石手按刀柄来到杨青竹身前说道:“我来问你,可是你家逼走杨泉的孤儿寡母?”
“没,……不是我,是我家大伯的决定!”杨青竹被秦石的样子吓坏了,从秦石的眼睛中杨青竹看到了杀机。
他赶忙狡辩,反正收回杨泉家的山田是杨家的决定。
“我在问你!杨泉的山田现在在谁手上?”秦石又问道。杨泉的事必须要讨回个说法,不然谁还能为秦家卖命,前方一旦战死,连最后的家产也被人夺取,这样谁还会冒死杀敌?
“在……在……”杨青竹吞吞吐吐说不出来,那几亩山田被他再次的输光。现在已经拿不回来了,但他如何敢说。
看秦石的样子一刀砍了自己都有可能,此刻杨青竹有些后悔自己的贪心。
要到十两银子就该知足,结果看到秦石给银子十分的痛快,立刻就升起贪欲,希望能得到更大的好处。
谁知道好处没得到,手指还被折断。看眼下的局面还有可能命丧秦家,正当杨青竹犹豫的时候,外面一个声音救了他。
“少将军息怒,都是老朽教子无方。老朽这就将逆子领回去严加管教,青竹还不跟老夫回去。”
听到这个声音,杨青竹的眼泪立刻掉了下来。自己老爹出现的太及时了,在晚来一会自己人头都有可能不保!
“爹!他们将孩儿的手给打断了,还要杀孩儿。您要给孩儿做主!”听了儿子的话,老者脸色不好看。
他之所以放心让儿子来闹事,主要是因为马家虽然是石柱土司,但确是汉人无疑,更是东汉伏波将军马援的后人。
秦良玉也是从湖北麻城迁来的汉人,石柱地区也是多民族混居之地,光是民族就有二十多个。
其中以土家族和汉族人最多,所以平时马家管理时也多用汉人的办法,凡事都要讲个理字。
不像其他土司那样将生杀大权掌握在手中,可以随意杀死平民百姓。
所以他才放心让儿子来闹事,如今儿子的手断了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老者刚要说话,就被秦石给打断:“杨泉家的山田现在何处?”秦石的话就像一柄大锤砸在老者的胸口,他连退了两步才说道。
“这是杨家的家事,还请少将军不要过问!”老者事到如今只能硬抗到底。
秦石冷笑了几声,说道:“杨泉家的山田是你们的家事不假,但整个石柱都是我姑姑说了算。今年你们杨家的税加倍,这是我秦家的家事,我们说了算!”
听到秦石的话,老者“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下。更是磕头如捣蒜,哀求道:“少将军不可啊!你这么做,杨家数十口人还怎么过活?还请少将军开恩啊!”
秦石不为所动,他俯下身子,用锐利的目光逼视老者道:“当日你们将杨泉家孤儿寡母赶走时,可曾想过他们母子的死活?”
听了秦石的话,老者顿时呆若木鸡。他拉起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