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户有些犹豫的端起酒杯,可他却迟迟不肯把杯中的酒喝下去。现在可是大帅重伤期间,他们两个千人队轮流守卫候府。
这时候若是被人发现饮酒,那可是重罪。虽不至于掉脑袋,可也足够让他们前途暗淡再无一丝希望。
“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长兴军以后有没有还两说着,别去想那么多了。来今朝有酒今朝醉,为兄先干为敬!”李柱说完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喝完还把酒杯翻过来示意马户也跟上。
马户一咬牙端起酒杯也干了下去,酒水太烈他连连的咳嗽了几声才平息下来。拿起筷子猛吃了一大口菜,才把酒气压了下去。
缓了一会马户才说道:“柱子哥!你为什么这么说?咱们长兴军这几年下来南征北战,那一仗不是赢得漂亮?如今大帅只是遇刺重伤而已,只要大帅康复定能带领咱们拿下一个未来!”
“话是这么说!可万一大帅要是醒不来了呢?长兴军没有大帅会听谁的?候府中的少帅?恕我直言,恐怕很多人都会不满意。那时候才是乱的时候,兄弟还是要早做打算啊!”李柱故作神秘的笑了下,劝慰马户道。
“哦?这么说柱子哥是不是得到了什么消息?说出来让兄弟参详一二,小弟给柱子哥满上,咱们哥俩在喝一杯!”马户眼睛瞪圆,连忙給李柱倒上一杯酒。
这次他率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喝完紧紧的闭上嘴巴平复口中烈酒的辛辣之气。直到他的眼泪都流了出来,才猛吃两口菜,长长的吐出一口酒气。
虽然来到北方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但他还是不能适应这烧刀子一般的烈酒。平日里只喝一点清淡的米酒外,很少喝这种烈性的白酒。
“好!兄弟好酒量,来来来!咱们兄弟再饮一杯!”李柱似乎是随口提了一句就闭口不言,反而一个劲的劝起马户酒来。
两人推杯换盏的喝了起来,时间不长酒量稍弱马户的脸也红了,脖子也粗了,说起话来更是豪言壮语。
尤其是提起当年在浑河边的那场血战更是激动万分,当年他们可是用命在拼。几百人被数万女真人包围,那时候没人想着自己还能不能活下来。
可世事真就是如此的奇妙,他们数百人的队伍活了下来逃出生天。而数千人的大部队却全部战死无一生还,提起这场大战他们一会哭一会笑,最后还勾肩搭背的唱起了男儿当自强。
喝了好一会李柱把手中的酒杯重重的摔在地下,怒气冲冲的道:“想当初咱们兄弟可是用命在拼,为了大帅可是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拼杀。
可如今呢?咱们兄弟不过才是个千人队长,那些后加入的小年轻都爬到咱们头上作威作福。
凭什么?凭什么啊?老子当年可是流过血,受过伤,亲手斩下无数建奴的脑袋,凭什么那些小年轻一转眼就爬到咱们的头上?
还有这些可恶的石柱兵,还不是和咱们一样的大字不识。现在一个个在咱们兄弟面前趾高气扬,想想这些老子就生气!”李柱说完偷眼观瞧半醉的马户,瞧见马户也是一脸的怒容。
他抓起酒壶就往嘴里倒,大半壶酒下腹后一抹下巴,将酒壶摔在了地上,坐在椅子上重重的喘息。
只是颤抖的双手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安,他盯着马户等待这位兄弟的答复。今天他的一番话已经有些踩红线了,若是被人告发一切可都完蛋了。
但是他的行动必须要有马户的配合,不然就算行事也不会成功。所以他今日冒险将马户请来吃酒,就算马户不同意他也会拿酒后失言来搪塞过去。
马户也是怒气爆发,他也把酒杯扔在了地上。同样操起酒壶灌了几口,可他却没有李柱的酒量。
几口下去就被呛的直咳嗽,将酒壶放在桌子上马户直接趴在了桌子上道:“不甘心又怎样?不愿意又怎样?
这些都是大帅的意思,你我还能反对不成?那个小张环才多大?毛都没长齐,就能指挥一支舰队数万人马,咱们呢?
柱子哥!咱们也就只能发发酒疯,说些酒话出气罢了!出了门,咱们兄弟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不要胡思乱想了!”
李柱听到马户抱怨的话脸上露出了笑容,他用手指了指候府方向说道:“兄弟!哥哥我有准确的消息,大帅遇刺的第三天就走了。
现在帅府中不过是秘不发丧罢了,无外乎是在等张环这条小狗回来。兄弟啊!这可是咱们千载难逢的机会,错过了可就没有了!”
“此话当真?柱子哥你又是怎么得到的这个消息?难道?……难道……?”马户已经说不下去了,他的脸上有着哀伤,有着惊讶,还有着一点点的迷茫。
李柱见状趁热打铁的说道:“兄弟啊!候府每日都要往大帅的卧房送大量的冰,现在冰窖中都快空了。
你想啊!需要静养的人怎么需要那么多的冰?这里面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怕尸体发臭引起别人的怀疑!”
马户听完双眼呆滞,嘴唇哆嗦说不出话来。“这……些……。”
“不要这个、那个得了,兄弟我跟你说啊!事情是这样的……只要咱们如此这般……到时候高官厚禄唾手可得!”李柱抛出了最后的杀手锏,一个大大的馅饼将马户砸得晕乎乎的。
“万一要是……”马户还是下不定决心。
“没有万一,水师留守的副将是咱们的人。王府外又是咱们兄弟把持,敢死大队只会观望。这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十成十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