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嘉俊坐在河岸边,脑海里想的都是昨天夜里和伍武对决中他所使用的招数,这个中年男人大部分时候看似都在见招拆招,但是此刻静下来细想之后,刘嘉俊就有了不一样的发现。
特别是他伤到伍武肩膀的那一刀,“原来是他故意让出的破绽!”想明白过来后,刘嘉俊在心里又对伍武多了一分忌惮:这个中年男人不仅身手了得,心思也很缜密。
刘嘉俊将左手伸在前面,手掌化刀,猛地朝前面的空气中捅去,接着突然收回来一些,再化掌为拳,又朝前面击打出去。他这套动作正是伍武昨天晚上用在他身上的招式,咏春的标指结合了寸劲的功夫打在他的腹部,让刘嘉俊在一瞬间几近于重伤。
摇了摇头,刘嘉俊叹了口气,伍武打出来的那种感觉他刚才怎么都试不出来。
“你在干嘛?”李安瑞已经从林子里回来了,她看到刘嘉俊坐在石头旁边,左手在空气里不停地比划着,“只找到些拐枣和野毛栗,你先吃吧。”
说着李安瑞将用衣服兜着的灰灰绿绿的一堆野果子递到刘嘉俊的面前,然后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泥痕。
刘嘉俊接过东西,却没有马上去吃,他看到李安瑞的身上也沾了不少泥,心里有些关切道,“这是在哪摔到了吗?”
“刚才爬拐枣树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下,没事,”李安瑞拍了拍衣服上的土,在刘嘉俊身边坐了下来,拿起一个野栗子递给刘嘉俊,“没有板栗大,不过生吃很甜,要是能煮着吃就更香了。”
刘嘉俊的眼里带着疑惑,用手接过这个青绿色的刺球,有些犹豫地准备放到嘴边去咬,李安瑞一把拉住他的手笑道,“不是这样吃的。”
说着她把刘嘉俊手里的刺球拿了回来,在河岸旁找了块石头,将刺球放在地上开始砸了起来。刺球裂开的时候,里面几粒土褐色的东西被她掰了出来,“拿去吧,现在就可以咬开吃了。”
刘嘉俊咬开土褐色的小板栗,将里面米黄色的果肉剥出来放在嘴里,一股脆脆甜甜的感觉顺着他的喉咙滑进胃里。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李安瑞笑了笑,又将拐枣递给他,“这个东西你把上面的小黑球球弄掉后直接吃就可以,很甜,不过可能也有点涩。”
“你也吃,”刘嘉俊点了点头,换过衣服之后,又在阳光下坐了一段时间,现在他周身都是暖意。虽然身上的伤仍在隐隐作痛,但是整体感觉却好了很多。
“我不饿,”李安瑞笑了笑,又转过头去看河岸边网笼里的鱼儿,“可惜没有生火的东西,不然我可以偷偷地烤条鱼给你。”
刘嘉俊嚼着野果子,满嘴都是甜味,糖份虽然对身体没有多大作用,但是却能给人带来愉悦感,“你懂得很多啊,以前这些你都会吗?”
“我也只是来了这里后才学会的,王近喜哥哥教了我很多,”李安瑞用手将垂到耳前的长发往后面拢了拢,之前别在耳朵后面的野花掉了下来。她捡起掉在身旁的野花,将它捏在手里转了转,然后走到河边把它放入水流中,看着它朝远处漂去。
“等我抓好了鱼,回去的时候我带你去民委会那里做登记,然后他们会安顿好你的。”李安瑞回过头对刘嘉俊说道,“你的伤要不要紧,要是实在不行的话也别勉强撑着,我想想办法找范科长预支一些票券给你买药。”
“谢谢你,我的伤只需要休养,”女孩的话让刘嘉俊心里很温暖,站在河边的这个姑娘和他以前遇到的女孩都不一样。曾经围绕在身边的那些女孩,刘嘉俊对她们只有利用或解决生理需求的念头,但是对于李安瑞,他的心里却只剩下下纯粹的好感。
“另外……,我不能跟你去民委会,”刘嘉俊的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他在脑子里飞快的想好了一套说辞,“抢走我东西并且差点杀死我的人就在鸡笼山,我是在柳公堤附近遇上他们的。如果现在我跟着你去你说的那个民委会,要是被那些害我的人认出来了的话,搞不好他们还要杀人灭口,这样会连累到你。”
“啊!”李安瑞捂着嘴巴,一脸惊愕道,“是我们的人?天呐,那我们更要去找这里的领导揭发他们啊。”
“没用的,事情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如果揭发出来却没人相信,那我们就完了。”刘嘉俊脸上带着黯然的神色说道,“你救了我的命,我绝对不能牵连到你。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我就躲在这山上不出去,等过段时间那些人淡忘了这件事我再去民委会找份活干。”
“好吧,那我每天给你送吃的来,你要是有什么事,也不要勉强,鸡笼山的领导人都很好,这里现在已经像一个小的集镇一样慢慢开始繁荣起来。”李安瑞点了点头,宽慰刘嘉俊道,“我相信他们的眼睛是雪亮的,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
孟捷赤着脚从铺满碎石子的小路上跑过,突然冷不丁地从斜刺里冲出一个穿着素白色衣服的女孩,女孩怀里抱着一些衣服朝另一边跑去,差一点和孟捷撞到一起。
孟捷赶紧闪躲了一下,避开从旁边跑过来的女孩,他手里提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的是几块蒸糕。
女孩急匆匆地从他身边跑过,刚才险些撞了上去,她回过头朝孟捷道了下歉,下一刻又继续朝前面跑了过去。
孟捷回到杜小宝家,将手里提着的蒸糕递到他的面前。“谢谢叔叔,”小孩子的眼睛亮了起来,接过蒸糕就拿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