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夜晚来得比其他季节要快,湖心岛上有些人被顾安南带回治安大队接受进一步的调查,其他人都回到了屋子里。
外面的风比下午的时候更大更凉,钓蟹区的池塘里水面轻微地波动起来,几块假山的石头间突然浮起来一个人影,她的脑袋最先露出水面,一对美目透过头上的防水眼镜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
确认过附近没有人影之后,她从水里钻了出来,然后坐在旁边的一块石头上,将戴在头部的防水头套和眼镜摘了下来。
若是有人能靠近查看,定会发现坐在石头上的人影十分曼妙。这是一个女人的身影,她穿着一件深黑色的紧身防水服,包裹在里面的身躯前凸后翘,曲线十分撩人。
呼吸了几口外面的新鲜空气之后,女人将飘在身旁水面上的一根芦苇杆捡在了手里,然后开始淌着水游回岸边。
回到岸上之后,她将手里的芦苇杆掐成几段,然后揉成一团丢进了旁边的芦苇丛中。
女人悄悄地来到了观鸟亭附近的建筑底下,她现在所处的位置正在‘清凉里’的背后,顺着这里贴墙的管道以及墙壁突出的部分,女人的身形像一条蛇一样蜿蜒而上,她攀到三楼的一间熄着灯的房间窗户外侧,右手从发丝间抽出一块小铁片状的东西。
女人用这个小玩意在窗户的缝隙中拨弄了几下,接着将窗户拉开人爬了进去。窗户被从里面重新关闭起来,刚才她这一系列的动作都做得悄无声息。
她来到屋子里没有马上开灯,而是将头套和眼镜放在窗户旁边的地上,接着拉开身上包裹着的深色防水服,将它从脖子处一直脱了下来。
防水服脱落在地上,女人抬脚朝前迈出一步,将双脚从防水服的末端抽了出来。昏暗的房间中隐约可见一具雪白的胴 体,一袭长发就披在这个女人的背后,头发的末端长及臀部,而女人的双腿也格外的修长。
她轻轻地拉开靠墙的衣柜,从里面翻出几件女人的衣服摸黑套在身上,接着人已经来到门边,顺手将那里的电灯开关打开。
屋里一下子亮堂起来,灯光下的女人赫然就是先前顾安南给孟捷他们看的照片上的那人。高宁宁的嘴唇有些发紫,她今天在水里待的时间有点长,虽然那套防水服是由特殊橡胶制成,不但物理机械性能好,而且还带保暖功能,但是冬天崇明岛的水底温度只有几度,时间长了一般人很难受得了。
好在高宁宁曾经受过特训,所以体质和忍耐力也异于常人。
高宁宁回到衣柜前,她对着上面的镜子整了整刚穿好的衣服,接着将柜门的另一侧拉开。旁边的柜子里有一具尸体被塞在这狭长的空间里,这是一具女人的尸体,她身上的衣服只剩下单薄的睡衣,而脖子处却有一道细细地勒痕。勒痕不深,让这个女人死亡的原因是窒息。
望着尸体那惨白的脸,以及她脖子上好像艺术品一样的勒痕,高宁宁的嘴角微微上扬,对自己的这一杰作颇为满意。
她又从柜子里翻出一套盒子,打开之后拿出里面的易容工具开始对着镜子化妆起来。
高宁宁一边打理着自己的妆容,一边时不时地朝柜子里的尸体望上几眼。不多时,一张新的面孔便出现在了镜子当中。
高宁宁对照着尸体的样貌观察了下镜子里的自己,见两者除了在脸色的苍白程度上有些差别之外其他地方别无二致,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把摆放尸体的柜门重新关上,里面的尸体今天还来不及处理。这个倒霉的女人也是‘清凉里’的一个风尘女子,她叫裴恩惠,是一个蒲甘人。
高宁宁整理好这些之后,又将先前脱在地上的防水服和头套等东西收了起来。脚踝上的两枚金属戒指被一根黑色的细绳串联在一起,随着她走路的步伐发出轻微的“叮当声”。
高宁宁低头看了看系在脚踝上的饰物,又从柜子里拿出一双女人的袜子套在脚上,将系在黑线上的两枚戒指包了进去。
先前因为脱防水服而沾在地上的水渍也被高宁宁拿毛巾给擦拭干净,做好这一切之后,她又沉下心来想了想,确认没有什么疏漏的地方,这才回到床上躺了下来,将被子盖到身上。
被窝里早已经没有了热度, 因为曾经躺在里面的人现在已经失去了生机并且被塞进了衣柜里面。如今躺在床上的女人不但借用了这间房子前主人的容貌,接下来还准备借用她的身份。
不知道过了多久,高宁宁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接着外面有人在用蒲甘语朝里面喊道,“恩惠,你好点了吗,要不要下来一起吃饭?”
高宁宁也用蒲甘话应道,“我有点不舒服,想继续躺一会,艺珍,你能帮我把饭送过来吗?”
高宁宁对裴恩惠声音很熟悉,而且也模仿得很像,门外那个被称作艺珍的女人甚至没有听出任何异样。
“好吧,那我下去给你拿饭上来,然后再给你送些药来。老板说了这几天我们都休息一下,那个顾队长成天对我们虎视眈眈,老板怕对方在这个节骨眼上借机找我们的麻烦。”
“嗯,谢谢你,艺珍,可以的话请帮我再带点开水过来。”
等门外的声音消失之后,高宁宁躺在床上开始在脑袋里回忆之前池塘边那三个男人的对话。
“他们竟然这么快就判断出我杀人时用的工具……,”高宁宁仍记得当时自己躲在水底下时内心的震惊,而且就在她惊讶万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