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之冷冷道:“朝中都道是,在广州刺史这个肥缺上,始终保持不贪不占的清白操行者绝无仅有,通过今日已是我看得明白了,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手下人已至黑白不清,善恶不辨地步,广州刺史看来也不会是什么好人了!”
边平鼻涕眼泪浸满的抬起头,正欲开口,一旁苏光远已在嘶声辩解道:“李大人见识有些片面了,难道太守府接到警报,有人公然在城内行凶,我们作为一方守护者,难不成假作不知?”
“接警平息没有错,错在你们眼里只有这些外国人!”李之怒极,一巴掌拂下,抽得苏光远口中几颗牙齿飞落。
李之转身提过来那名懂得汉话的修炼者,“就给你一次机会,说出盘踞此间势力头领,与当地官府又有何勾结!”
话音吐露的同时,暗自将体内那团气劲拉出一缕,化作无形压迫力,悄然遁入那人脑海。
那人只觉头脑一时间顿作彻冷寒气逼入,令思维霎那间紧随李之话意流转:
“港口十几里方圆,都为萨达帮所把控,帮主名叫拉赫曼,为三等王者,先生所杀那位二等王者,就是帮主的亲弟弟。我们萨达帮,每月都会向李祥刺史缴纳五千两银子,象犀玳瑁等稀世之珍不少于三件,以换得萨达帮统管这处港口的权限!”
“往常这里发生矛盾,官府是如何处理的?”
“若是我们外来人之间争斗,自有萨达帮自行解决,若与大唐人起了冲突,官方才会出面,一般情况下,就是缉拿大唐人回去应付了事。”
“也就是说,面对那些本地人,官府中人只针对于他们动用武力?”
“不仅如此,这里三天两头出现命案,死的绝大多数都是你们的人!”
说话间,那些远处跌落在地,尚无伤势者,此刻都陆陆续续赶过来,三位首领都要跪地求饶的人物出现,他们岂敢袖手旁观。
李之将头转向他们,眼中的狠厉色,就如语气中的凶煞气:“你几位也都听到了?这人嘴中之意可与事实有不符之处?”
此话一出,很有几位在心中暗骂自己,为何急火火地赶来此地,早知如此,还不如躺在地上装死。
那几人面面相觑,并不时瞥向苏光远三人。
李之转头示意继源,继源心会意通,手中剑两手紧握挥起,眼里闪烁着果断,显是若有人词不达意,就会力斩下来。
于是就有一人慌忙说道:“艾麦尼所言不差,源自于这些外来人口里尽多游牧族人后裔,好勇斗狠已是平常事。更难以管教的是,他们之间有极深教派间齐天大恨,我们实在是插不进手去。”
其实他这话也有可取之处,此类人既有游牧民族的掠夺特性,又有商人精于算计的狡诈特性,彼此争斗不是伏击就是打劫,血腥而残酷,仇恨与复仇代代相传。
“少给我搪塞些他因旁故,再是民族间争执,也不容在大唐地面上展现活脱本性。你们的畏怯仅是借口,纵容才是目的,目的又是因利欲所诱惑。但凡外来者违犯大唐法纪,一律施以重惩,何来如今这等抑内扬外情形!别避重就轻,他口中所言,每月都需向李祥缴纳五千两银子,以及稀世珍宝一事,是否确实?”
那人神情一滞,不觉就望向对面苏光远。
苏光远恶狠狠回瞪一眼,继源手中剑就当头劈落,直骇得他跪着的两腿拼了命撺动,使得身子迅速翻到一侧,口中疾呼:
“大人饶命!确有此事,而且还是下官屡次亲眼见到,刺史大人与那位拉赫曼关系极好,直接用马车拉到府上去的。”
很明显,此人已被吓破了胆,将这等隐秘事也说了出来,竟是连后果也不顾了。
李之随即态度稍缓,“放心吧,估计刺史府你是难回了,我会暂时把你保护起来,但你需要尽数道出自己所知,才会有将来生计问题,甚至可保住现在官位。”
他眼神也关注向其他人,“广州乱局由来已久,绝非某一人之过,朝廷此次仅从高层入手,你们这些手下人虽然依旧罪恶做尽,却尚余有赎罪缺口,旁人可是株族大罪,还需要我再行透彻道出吗?”
有人忙出声应和,原有绝望眼神里,多了些如重生后的光亮:“大人着实问及就是了,不敢再有丁点隐藏。”
众人于是你一言我一语道个不绝,李之边听边摇头,那位刺史李祥李芳铎,还真是广州城一手遮天的人物,敛财手段堪称无所不用其极。
像是眼前这几位里,有别驾、长史、司马各一名,按照大唐御律,这三种职位是标准配置,但李祥居然除了别驾为两人配置外,长史、司马竟是各有四名配置。
且不论此人贪污受贿一事,仅是此个罪名,就犯了滔天大罪,明目张胆地篡改朝廷人员配置,是要被砍头的。
李祥当然不会照实通报给朝廷,但多出来的位置一样享受朝廷供奉,只不过被他巧借名目转嫁了。
但在广州城内,这些多出来的职位,可是公然昭示在刺史府名单薄上,而且不论哪一级别,均有明码标价,一一详实在册,美名其曰:明正办公,条例显章!
更因无论海上还是珠江江面中,每日里均有众多来自天竺、波斯等地的海船,装载的香药、珍宝堆积如山,大量珍奇异宝、海外洋货随处可见。
因而导致海上贸易中心和通商口岸性质日趋明显,已渐有逐渐成为大唐对外贸易的中心走势。
故而李祥紧抓住此时水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