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净在心底暗暗称奇,然后缓步走到第二幅画面前,仔细认真观看。
这幅画,画的是一轮红日正挂西山之巅,座座青山,峰峰相连,连绵起伏,沐浴在落日的余辉之中,显得气势磅礴。虽然夕阳西下,仍旧照耀大地。
然后旁边挂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满目青山夕照明。
云初净驻足不语,想了一会儿才笑着道:“要是我猜,怕是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宗政晟不以为然,讨好笑道:“阿初,这纯属无病呻吟,也没有标准答案,你不必介怀。”
“我倒觉得这画心思奇巧,不过这也无甚大用,不过平日无聊之时解闷而已。”
端木桓也在旁边笑言道,云初净莞尔一笑:“你们不用转弯抹角安慰我,猜不对很正常,我又不是曹植肚子里的虫子。”
三个笑说几句,这才移步到第三副画面前。
可是这面墙居然只剩画框,而没有画,让云初净好奇不已。
“这里没有字画啊?谁偷了?”
端木桓斜睨了宗政晟一眼,看他并不知道这个典故,这才笑道:“阿净,这是因为这幅画谜的画,已经被取走了。”
“为什么?”
端木桓儒雅一笑,丰神俊朗的脸上,挂着和醺的笑意解释道:“这是幅草书,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一个‘趣’字。后来有人解开谜面,是取走之意,当时看守琉璃塔的主持,就只能眼睁睁看他取走字画。”
云初净觉得,这人太有才了!
曹植油菜!取走这字画的人更是油菜花!
宗政晟看不得端木桓显摆,已经率先走到第四副画面前,准备先自己看过。
这画风很奇特,幽幽暗暗的一片竹林,青竹随夜风轻动。然后斑驳的竹林中,一头油黑发亮的豹子隐匿其中,伺机而动,只隐约看见一双黄亮亮的豹眼。
云初净忍不住“哇”了一声,端木桓以为她太过惊诧,笑着解释道:“这画很写实,让人身临其境,和谜底:草木皆兵。其实相当吻合。”
“我知道这画是草木皆兵,只是……。”
只是后面的话,云初净无法说出口,只能感叹这时空之门可能出故障了,这么多穿越者,简直都把这时空穿成筛子了。
这幅《草木皆兵》,原本是云初净所在的时空,2006年全球摄影奖,金奖的获得作品。
云初净还曾去看过展览,据介绍这是摄像者潜伏在原始森林里半月,才拍到了云豹猎食的照片。
宗政晟看云初净突然眼神暗淡,还隐约有看不懂的黯然,忙安慰道:“没什么了不起,曹植的画就是写实,皇宫里有几副他的画,全是这种风格。”
“他的画以细腻,锋利著称,我倒觉得,少了意境的韵味。”
端木桓也笑着道,云初净却觉得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来这陌生的时代这么久,不是对以前没有眷恋,只是再也回不去,只能强迫自己忘记。
“我挺喜欢他的风格,我觉得这像是定格了某个瞬间,记录某件真事。”
云初净所说的,宗政晟和端木桓也深以为然。
宗政晟看不得她伤感,笑道:“你喜欢,等我回了京城,找几副曹植的画给你。”
“好。”
云初净将眼泪眨回眼睛里,扭头来到第五副画面前。
这是一张名副其实的美人图,旁边还有题字:
秾纤得衷,修短合度。
肩若削成,腰如约素。
延颈秀项,皓质呈露。
芳泽无加,铅华弗御。
云髻峨峨,修眉联娟。
丹唇外朗,皓齿内鲜,
明眸善睐,靥辅承权。
瑰姿艳逸,仪静体闲。
柔情绰态,媚于语言。
奇服旷世,骨像应图。
这是曹植千古名篇《洛神赋》中的名句,赞赏洛神之美,让后世传颂千年。
说实话,这画上的美人的确漂亮,而且还有点眼熟。
云初净想了一下,像谁呢?像潘迎紫那个冻龄老美女!真正无整容,得老天厚爱的老美女。
云初净好奇的看向旁边,木牌上写着:白头偕老。
“为什么这是白头偕老?怎么猜出来的?”
云初净的疑惑,还是由博学多才的端木桓来解释:“据说,这画像是曹植为她的夫人甄宓画的。你看这里,有一缕白发,意喻白头偕老之意。”
再仔细端详一下画,云初净发现这一缕白发,隐藏在高耸的云鬓之间,并不清晰可见。
“为什么不能是: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白头偕老,偕在哪里?”
这话宗政晟爱听,马上赞同道:“阿初说得有道理,这白发藏得如此之好,分明就是不许人间见白头。”
端木桓微一思索,也觉得白头偕老有点牵强附会,而且说这是甄宓的画像,并没有确实证据。
云初净继续道:“依我所看,这美女绝对不是甄宓,谁会把自己妻子的画像,这样挂出来,让人随意观赏?亵渎?”
还有一句话,云初净不好意思说,这不明摆着让人意淫吗?
那个男人会愿意?
“阿净说得有道理,这木牌摘了,用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更为贴切。”
端木桓沉吟片刻,也开口附和,宗政晟更是嚣张道:“这是谁说的白头偕老,一个人也叫白头偕老?”
说着,宗政晟将木板翻过来,后面赫然写着:解画人,端木淳。
“扑哧!”
云初净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