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华宫里的一言一行,任何风吹草动,都有人一五一十禀报给小安子。
小安子又择重,禀报给常公公。开元帝闲暇时问起,常公公回道:“皇上,暂时还没有发现是谁透漏消息给昭妃。不过昭妃和许夫人有了龌龊,许夫人迁怒于云七小姐。”
常公公知道,开元帝对云初净有不一样的情感。云初净也最有可能是,皇太女的女儿凤儿公主。
再加上世子爷中意云初净,又已经定亲,当然事无巨细,都要禀报。
开元帝对云初珍迁怒云初净,并没有在意,反而皱眉道:“去姑苏的人,还没有有用消息吗?”
“回皇上,还没有。当年黄荆沟的村民,被屠杀殆尽,偶尔还剩下的人,都不是长居黄荆沟。所以对云七小姐,并不了解。”
常公公说得在理,可开元帝从丰台得知的消息,真正的云初净当年已经死在丰台。感恩寺里还有生辰八字为证,云初净如此酷似皇姐,要不是凤儿,那谁是凤儿?
可是,凤儿是皇太女的女儿,关系重大。
云初净没有任何表明身份的物品,就算开元帝说她是,恐怕也难以服众,还会给她带来麻烦。
开元帝淡淡道:“让姑苏的人继续查,昭妃那里也不要放松。”
“是,皇上。”
淮阳侯府。
汪老夫人也收到昭妃怀孕的消息,正和夏嬷嬷说话。
“你说,端木渊会如何处置她?”
夏嬷嬷微笑道:“也许皇上年纪大了,就心软了,想要个后嗣继承皇位,不会处置昭妃。”
“不可能。端木渊性格偏激,是个撞了南墙也不回头之人。他当年阴差阳错,逼死了皇太女,要不是受皇太女的吩咐,他怎么可能苟活至今?”
汪老夫人对当年的事知之甚详,不过最后皇太女究竟传了什么话出来,她始终没有查到。
夏嬷嬷有点担心道:“不过奴婢曾去过昭华宫,会不会引起什么怀疑?”
“不会。端木渊刚愎自用,他认为偷偷摸摸的才是传递消息之人。你大大方方求见,他不会怀疑。”
最了解一个人的,只会是他的敌人,汪老夫人很肯定。这也是她为什么,要夏嬷嬷光明正大传消息的原因。
夏嬷嬷还是不放心,小声道:“可是,小姐还知道这件事,她会不会?”
“芳儿心中是有疑虑,不过她向来谨慎,不会走漏消息,只会待沐休时来问我。”
汪老夫人善于谋算人心,汪婧芳就是她手中最好的棋子和刀。
夏嬷嬷不再说话,而是半坐在绣凳上,为汪老夫人做一副抹额。汪老夫人看着她,半响才道:“梅儿那里已经安排妥当了吗?”
“回老夫人,已经安排妥当。不过采珊小姐毕竟是小姐的独生女,老夫人再考虑一下?”
汪老夫人从容的拨动着佛珠,头也没抬道:“不是我心狠,是只有采珊最合适。我看云初净,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可就连皇上也查证过,云初净就是云家小姐啊?怎么可能是皇太女的女儿?”
夏嬷嬷惊愕不已,不过看汪老夫人郑重的样子,她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虽然毫无线索,看起来云初净和端木凤也没有任何关联,可汪老夫人就是觉得,她们是一个人。她宁可错杀一百,也绝对不会放过一个。
再说云初净和宗政晟与端木桓皆有关系,只要她出事,就能把他们拖下水。
只要宗政晟死了,端木桓和端木栎也死了,那就没有谁能阻挡儿子的出现?他将会是唯一有先皇血脉的人,也是唯一能继承皇位之人。
“你只用按我的吩咐行事,我老了,也不知道还能活多少年。要是有生之年办不到这些事,我将死不瞑目。”
汪老夫人难得肺腑之言,夏嬷嬷也不再相劝,只要老夫人愿意,那就这样办。
眼看着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之间就到了十月初五。
“哒哒,哒哒哒,哒哒!”
北安城门刚开,一骑快马就冲了进来,守城的兵士本欲相拦。不过当看见马背上那人,身后插了一盏血红的旗帜,无人敢拦。
快马驰进京城,跑过玄武大街,又冲过朱雀大街,入正阳门,过金水桥,直到箭楼,敲响朝闻鼓。
朝闻鼓敲响,一般都是有大事发生,百官火速上朝。开元帝刚在乾清宫坐好,就召见敲朝闻鼓的传令兵。
风尘仆仆的传令兵,双眼深深窝下去,嘴唇上也全是薄屑,从怀里掏出一个封漆好的竹筒,高举过头。
“参见皇上,这是雁门关急报!”
“呈上来,念!”
开元帝并没有选择藏着腋着,而是让常公公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念出来。
常公公小心打开竹筒,将里面的信纸牵开,大声念道:“蒙古大军二十万,突袭雁门关,统领董大勇殉国,盼朝廷来援。”
此言一出,朝堂震惊!
蒙古和大周近百年来,时有征战。自从当年的淳王,现在的皇上,二十年前一战之后,蒙古基本沉默二十年,没想到又突然兴兵作乱。
宗政晟和端木桓纷纷自荐支援雁门关,代国公等老将也希望领兵出征。
最终开元帝派了,熟悉雁门关的忠武伯秦成武挂帅,秦邦业为副帅,袁崇义为先锋,率兵十万增援雁门关。
有道是福无双降,祸不单行。
继雁门关出事以来,各地连连急报。罗城出现瘟疫,福州倭寇猖獗,广西一带的苗人也时有摩擦。
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