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成侯夫人点明厉害关系,许子诏才发现自己小看了云初珍。
他讪讪道:“姑姑,你确定云家会要求和离?”
“当然!要是云家不和离,任凭你休妻,那云家的脸面往哪里摆?你可不要忘了,云家有阁老,有侍郎,有御史,一门三杰都还年富力强。”
阳成侯夫人虽然对云初珍,一直没有身孕而不满,可许子诏能娶云家女,她是满意的。
许子诏马上改变主意,对阳成侯夫人道:“姑姑,我马上回府,哄一哄云初珍。她心悦于我,不会真想和离。”
“嗯,和离不是随便一个女人敢做的事。你不仅要把云初珍哄好,云老夫人派来那个嬷嬷,你也要以礼相待。”
阳成侯夫人对许子诏悉心教导,没办法,许家就这两兄妹,不互为依靠,那怎么立足?
许子诏从阳成侯府出来后,直接回了许府,进了主院。
云初珍身体情况已经好多了,正由文梦陪着坐在廊下,看小丫头修剪花枝。
许子诏站在院外想了一下,吩咐小厮道:“去把歌姬抓起来,堵上嘴带过来。任凭夫人发落。”
然后许子诏才走进院子,脸上带着温文的笑:“夫人身体好点了吗?”
云初珍一看见他,就想起血肉模糊的文柔,转过身子当作没有看见他。许子诏谄笑着走过去,笑道:“夫人,还生气呢?”
“妾身不敢,老爷不是要休妻吗?妾身等着休书。”
云初珍最近想得明白,这样狼心狗肺的许子诏兄妹,自己就算留下来,也过得艰难,不如趁此机会和离。
自己还有些嫁妆,凑合着能安稳过一世。
许子诏假意懊恼道:“夫人羞煞为夫,当日都是为夫不好。不过我已经查明真相,泄露昭妃娘娘怀孕的,正是歌姬。我已经让人把她带来了,听凭夫人发落。”
“听凭我发落?我要打死她,你也愿意?”
云初珍看向许子诏,有点迷惑不解。
许子诏一脸温柔似水,凝视着云初珍道:“后院之事,都由夫人处理,为夫绝无二话。只请夫人看在为夫迷途知返份上,原谅为夫这一回。”
云初珍有点惊悚,许子诏已经几年没有这样温柔和她说话。
她正犹豫时,小厮已经押着歌姬过来了。许子诏站在云初珍身侧,真的做出一副任凭云初珍处理的样子。
云初珍觉得久违了的底气重回心头,呵斥道:“把这个搬弄是非,乱嚼舌根的贱人乱棍打死!”
歌姬被堵着嘴,闻言向许子诏拼命磕头求饶。
许子诏虽然有点不舍,不过想到新近得手的双生姐妹花,也就装作没看见。
因为许子诏做了从重的手势,所以行刑的婆子,一棍子敲头上,一棍子敲颈上,棍棍都朝着致命的地方打,几棍就把歌姬打死。
云初珍还不解恨,又道:“老爷,后院之事,果真以后都由我安排?”
“当然。夫人是当家主母,自然是由夫人安排。只望夫人看在我至今膝下无子的份上,留下一两名侍妾。”
许子诏擅长油嘴滑舌,不过牺牲一名歌姬,就让云初珍早就打消了和离的念头。
云初珍自然不会,将所有的侍妾全数发卖,她只发卖了平日对她不恭敬的几人,也就见好就收。
“夫人辛苦了,要是处理完了,为夫扶夫人进去休息。”
许子诏看云初净苍白的脸上,已经有了好晕,干脆体贴的扶着她回了内室。
别说,云初珍这头上包着帕子,楚楚可怜的样子,还真的让男人十分有征服欲,当夜许子诏就歇在了主院。
这样两人缠绵过了几日,还真有几分新婚的感觉。赖嬷嬷看在眼里,这日向云初珍告辞。
“四姑奶奶,您身体已经大好,和四姑爷也重归于好,奴婢也要回府向老夫人复命。”
云初净今儿穿了大红织金百花袄,下穿了八幅马面裙,粉面含春笑而不露。
看赖嬷嬷请辞,她也正中下怀:“赖嬷嬷辛苦了。正好老爷昨儿带了些君山女儿环回来,你替我带给祖母,也是我一点孝心。”
“是,奴婢一定带话到。”
云初珍呷了口茶,又道:“老爷虽然被贱妾蒙蔽过,还好很快拨乱反正。嬷嬷回去时,别说来让祖母挂心,要是因为我让祖母难过,就是我们小辈的不是。”
赖嬷嬷心中微凉,脸上仍笑道:“奴婢们向来报喜不报忧,四姑奶奶放心。”
“嗯,云梦,赏赖嬷嬷十两银子,再让马房送嬷嬷回去。”
文梦有心觉得夫人赏少了,又不好提醒,还好赖嬷嬷自己谢恩道:“奴婢谢四姑奶奶赏。”
等赖嬷嬷回了云府,把许家的事,一五一十说给云老夫人听。云老夫人沉默良久才道:“罢了,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还是回菡萏院去。”
这些事,作为笑谈云初净也知道了。
不过她倒没有放在心上,反而下课后就一直在写信。蒋书梦来玩闹过一回,看云初净是在给宗政晟写信,也不好再来偷看。
云初净看今儿是十月十四,正好是宗政晟的生日。
可惜自己给他做的荷包,还没有做好,他就匆匆忙忙去了广西。算起来他现在还在路上,也不知道有没有谁给他张罗生日?
这时,宗政晟一行刚到驿站。
稍微梳洗一下尘土后,伏矢就端着碗长寿面进来。
“世子爷,吃碗长寿面。”
宗政晟看鸡汤煮的鸡蛋面,粗细均匀,香气扑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