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礼无奈摇头。
“这两个臭小子,简直是胆大包天。等回头遇见他们,非得抽他俩不可。”
一屋子将帅哄然大笑,气氛倒也不算紧张。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辽东野战军的行动看似是一招险棋,可是却实打实地击中在了叛军的要害上。
这样一来,主力这边压力全无,只需要一路平推就行了。
“传令下去,明日开始对高博进行总攻,我不希望后天荥阳城还在叛军手中。英王,你率领果毅军明日绕过荥阳,直取开封。我相信梁吉那边得到消息,肯定拔营东去,荥阳的后方会一片空虚。即使不能拿下开封,也要抢夺黄河渡口,为大军的行进做好准备。攻城之战,由周王负责。”
众将领命,立刻下去准备了。
辽东野战军的行动彻底打乱了叛军的阵脚,梁吉无论如何都必须要先夺回沧州城,才能顾得上其他。
这样一来,高博就成了孤军。
就凭他现在那两万人不到的残兵败将,郭礼很有信心一天功夫就能吃下。
他的目光,如今已经不在荥阳,而是即将白热化的沧州城了。
和他想的一样,梁吉接到了沧州丢失的消息。
从沧州城逃跑的士卒,把这个坏消息带了回来,也让梁吉苍老了许多。
“为什么?他们为什么没有去真定?而是去了沧州?”
从得知幽州丢失开始,梁吉就一直深信,辽东野战军会去真定,寻机和郭礼汇合,合兵一处对付自己。
对此,他已经做足了万全的准备。就算不能战而胜之,拖个一年半载还是没有问题的。
谁想到,辽东野战军的做法天马行空,竟然孤军深入,抢占了沧州城。
这一下叛军就难受了啊。
被分成了南北两个部分,无法联通不说,山东叛军的后勤补给还要断绝。
如今山东叛军能否攻破沂蒙防线,冲入江南,可是梁吉唯一的指望了。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梁铉那边受到一丁点的风险。
梁铉端坐良久,好不容易平息了愤怒,终于开始做出对策来。
“传令下去,让新河、邯郸的军队放弃西进,回师沧州。梁牧,你镇守大名府。我与你五万精兵,无论如何,都要挡住郭礼的兵锋。哪怕是全军覆没也在所不惜,一定要坚持到我夺回沧州为止。明白吗?”
梁吉也是人杰,虽然没有多少战场经验,但是也很快判断出来,辽东野战军的作战意图。
他们是想用这一奇招来吸引自己回师,减轻郭礼那边的压力,给主力的平荡提供便利和条件。
可他就算是知道了,也没有别的办法。
沧州是不得不夺回来的。
否则的话,被辽东野战军跨过黄河南下,再占了齐州府,那梁铉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梁牧是梁吉的侄子,他父亲正是梁序。
听到梁吉让自己孤身守城,要面对天下第一的名将郭礼,梁牧就心惊胆战。
可家族已经到了最危险的边缘,一旦失败,必定是身死族灭的下场,他也只好硬撑了。
“大伯放心,小侄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拖住郭礼。”
梁吉谓然一叹,却没有多少的信心。
“嗯,这边就拜托你了。”
准备起兵谋反的时候,他还是信心十足的。觉得即使会很困难,但也可以大有作为。
哪怕梁王、梁序等人在长安刺杀失败,他也没有感觉到事不可为。
特别是郭礼被高博伏击受了重伤,更是让梁吉产生了天下第一名将不过如此的想法。
之后在虎牢关和郭礼多次交锋,双方你来我往,打的好不热闹。但也是平分秋色,更是增添的他的信心。
直到北方传来噩耗,辽东野战军横空出世,原本大好的形势就一下子崩坏了。
不知道为什么,梁吉已经感受到了深深的寒意。
地图上的沧州城,更好像一块坚硬的骨头,卡的他喘不上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