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崇焕到底还是放弃不了权势和名利,还是去了山西。
而且山西未来的精彩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一想到那些富可敌国的晋商和他们背后的官员们,都将在自己的屠刀下血流成河。
而他们积攒了几辈子的财富,其中有一部分将会是自己的,袁崇焕便干劲十足。
孟南贞对他的性格把握的很透彻。
这就是一只斗犬。
最擅长通过和人争斗上位,也擅长制造争端来凸显自己的不凡。
他这样的人,把他安排到古井无波的地方去,他会被活活地折磨死。
为什么在辽东就能风生水起呢?
因为辽东是战场,风起云涌,变化多端,给了他折腾的环境。
如果把他调回京师,担任吏部尚书,那袁崇焕就等于是废了。
毕竟如今是阉党把持大权,人事任命躲不开阉党的干涉。
袁崇焕虽然和阉党的关系还算是不错,但毕竟不是阉党中人。
他的权力yù_wàng那么大,必然会和阉党产生冲突。
这不是孟南贞和信王想要看到的。
如今这个时候,对付阉党只能采取温水煮青蛙的策略,一点一点地削弱阉党的实力。
一旦让魏忠贤察觉到危机,悍然反击的话,没人能够承受的住阉党的打击。
于是,山西巡抚便成为了袁崇焕目前最好的去处。
杀人放火金腰带,在那里他都能实现。
不过如今锦衣卫和各方势力还在紧密地布置当中,又不能打草惊蛇,所以到要动手的时候,还有很长时间。
为了便利洪承畴在辽东的行事,孟南贞建议信王建立了和洪承畴直接联系的通讯渠道。
双方的信使几乎每日里都在来往,络绎不绝。
有了信王毫无保留的信任和支持,洪承畴在辽东的手脚也算是放开了。
如今辽东机构正在改革中,对所有文武都产生了极大的影响。
最高兴的人,就是那些武将了。
以往这些武将在文官面前都跟三孙子一样,动辄呼来喝去,还要背黑锅。
但是如今不同了,成立了辽东总督府之后,所有的武将全都归纳于总督府直辖指挥。
其余的文官们,全都被剥夺了干涉军事行动的权力。
武将们的头上没有了太岁,各个都感觉到浑身轻松,也渐渐开始展示出了活力。
洪承畴统计了辽东的人口,把所有的老幼妇孺全都迁移到了山海关以内,唯独留下了青壮。
按照孟南贞的建议,组建武装民兵,一边训练,一边生产。
一旦后金来攻,这些人就是现成的战士。而且因为有生产的能力,还不消耗朝廷的饷银。
这一下子,就等于辽东凭空多了十数万的可战之士。
唯独让洪承畴诉苦的是,和毛文龙的沟通并不是很顺利。
哪怕有袁可立作为中间人,但毛文龙已经不是当初的毛文龙了。
这些年他被那些文官们坑的怕了,始终保持着警惕心,生怕洪承畴伸过来的橄榄枝里包藏着祸心。
可没有毛文龙的投靠,洪承畴这边和朝鲜就等于是断了联系。
一旦朝鲜有事,他这边根本无法第一时间得知。
袁可立亲自去了皮岛,却也只让毛文龙答应听从辽东总督府的指挥。其余的,毛文龙还是自行其是。
看到这些内容,孟南贞便明白,毛文龙已经有了自立为军阀的趋向。
他仗着皮岛孤悬海外,控制着朝鲜、辽东、山东的商道,觉着能够自给自足,皮岛在对抗后金的时候又不可或缺,因此变得跋扈了起来。
当务之急,就是要打掉他的傲气,让他认清楚现实才行。
“殿下,毛文龙的问题必须解决。所以近期我要去江南一次,尽快把诸般事宜筹备起来才行。”
信王有些踌躇。
“先生远去,孤这边该怎么办?”
孟南贞宽慰道:“殿下这边如今没有什么大事,也不需要主动出头,稳住便成。魏忠贤和崔呈秀的矛盾越来越大,阉党渐渐有分裂的趋向,咱们只坐山观虎斗好了。等我把江南的路子趟开,那才是大势所趋,势不可挡。”
信王到底也是成大事的性格,些许担忧尽去,却也有些疑问。
“先生打算以何名义去江南?”
孟南贞敲着桌子,沉思起来。
“这一次去江南,事关重大,勾连甚广,所以必须要有官面上的身份才行。否则的话,通海、水师等诸多举措都无从谈起。南京那边的勋贵们也不会跳出来,听从咱们的指挥。”
信王皱起了眉头。
“那便只能是钦差了。只有钦差大臣的身份,才能行事便利。”
孟南贞颔首。
“那就钦差好了。”
信王的担忧更甚。
“要是动用钦差的名义,是不是动静太大了?阉党会不会起疑?”
孟南贞眸光一闪。
“那就找一个好的理由罢了。”
三日后,大朝会上,广东道御史周本昌上本弹劾苏州税监李实贪赃枉法,敛财多达五十万两之巨,恳请彻查。
随后,都察院三十多位御史附议,并且拿出了诸多的证据、证词。
事已至此,病中的天启亲自下旨,彻查此案。
魏忠贤无可奈何,只能坐看自己的又一个手下陷入危机当中。
所幸的是,孟南贞被任命为了钦差副使,权力不小,相信在其中多少能有一点转圜的余地。
之所以是钦差副使,还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