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城下的丰戎将士越发的沉静,周卓心中更加的害怕。
面对国君的问话,周卓只好实话实说了,“君上所言极是,臣担心我们这一次是真的要完了。”
要完了?
散公姬钊听罢脸色大变,“周卓,寡人的江山怎么会完蛋呢?你不是说已经向王室求救了吗?怎么还不见他们的大军前来援救我们呢?你不是一直坚持要跟虢国处好关系吗?当此散国存亡之际,虢石父怎么还没有派兵来救援我们散国呢?”
“君上,褒姒入京,天子早就沉迷在她的温柔梦乡之中,那里还会派兵来救援我们散国呢?再说了就算天子想派兵来救援我们散国,当下的王室也没有能够领兵打仗的将领了。”
堂堂周王室竟然找不出将领来领兵打仗?
这岂不是笑话?
但是当下的周王室就是这样了。
失望到极点的散公姬钊一屁股靠在冰冷的城墙之上,喃喃的说道:“由此可见还是宣王在世的时候好啊!那时候的周王室多么强大,只要我们这些诸侯国有难,王室一定不会不管的。再看看今天偌大的王室竟然找不出几个像样的将军来,这还算是王室吗?”
当国家生死存亡的时候,就连散公姬钊这样的人也抱怨起来了。
真的是“国难思良将,家贫思贤妻”啊!
当国家存亡之际,平时那些蝇营狗苟等等都是无用的。
“周卓,你不是一直主张跟虢国交好吗?而且当下的虢国距离我们散国最近,赶紧让他们来帮助我们啊!”真是病急乱投医,这个时候的散公姬钊早就不想跟着虢国困死陇川之地的秦人了。
当然了,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想那些已经太遥远了。
从早上到中午,再到下午,城下的丰戎大军并没有急着向散城发动进攻,而是很平常的带兵围困着这座孤独的城池。似乎是在等待散城自己破城一样。
城下的丰戎将士不着急,但是城上的散公姬钊和宰相周卓却不能不着急,见周卓不说话,散公姬钊气呼呼的说道:“哼,早知当初虢国是这样的态度,寡人就不应该听你的,跟虢国联起手来对付秦人。哎---,人生真的是世事难料啊!现在看来君父当年联络秦人对付戎狄的办法才是真正的正确之策啊!”
马上就要面临破城的时候竟然想起散盘子当年的好处来,迟了。
此时,一名丰戎将领纵马来到城下,“城上的人听清楚了,你等小小散国竟不知天高地厚派兵袭击我们的迎亲队伍,实在是胆大妄为,今日我家大王亲自带兵前来征讨尔等。你等若是还有一点自知之明的话,就赶紧开城投降。如若不然,城破之时就是尔等身首异处之时,尔等可听清楚了。”
打仗之前,先要把对方威胁一番,这几乎都成了惯例。
听完敌人的威胁,散公姬钊的心中不由的咯噔咯噔的,虽说此前也经历过戎狄的进攻,但那个时候还是父亲在世,大事有君父顶着。
可是今天不一样了,这散国的天下已经是自己的了,凡是都需要他自己来担当。
这下他总算是明白了原来担当一个国家真的很难,而且还有可能会成为亡国之君。
听到国君的抱怨和城下丰戎将士的威胁,当下周卓真是无话可说了。
城下的丰戎大军虽然威胁了城上的散国君臣,但并没有发动进攻,而是继续带兵围城。
周卓知道丰戎这是在等待时机,等待一个散国将士都疲惫的时候在突然之间向散城发动进攻的机会。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等到第三天的午夜时分,城下的丰戎大军终于开始进攻散城了。
这一次的进攻十分的凶猛,在左右骨都侯的带领下,城下的近万名丰戎勇士犹如猛兽一般,迅速冲向散城。跳跃着、喊叫着、冲杀着,一次又一次的向着城墙方向冲过来了。
毕竟是生死存亡的战斗,这一次包括散公姬钊在内的所有人都拿出了平生的勇气跟冲上城池的丰戎勇士战斗着。
战斗从深夜一直打到天亮时分,虽然丰戎的进攻很是凶猛,但面对散国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散**民还是拿出了应有的拼杀精神。
城墙之上,散**民的尸体,丰戎勇士的尸体已经堆积如山了。
“勇士们坚持住啊,只要打退了敌人的这一次进攻,我们就胜了。”杀了整整一个晚上,已经浑身是血的周卓,拄着剑喘着粗气对守城将士喊道。
“嗖---”又有一名丰戎勇士跳上城头,挥刀向身边的守城将士冲过去,“嚓---”一刀下去,守城士兵就被人杀死在城头上了。
“你们这些强盗,想吞并散国,没门---”散公姬钊见状,挥剑冲向冲上城头的丰戎士兵,“噗嗤---”一声,散公姬钊的剑从后背刺穿了丰戎士兵。
“君上威武--”周卓见状对散公姬钊说道。
散公姬钊也随之露出笑意,经过一个晚上的战斗,现在君臣二人已经没有当初那样害怕了。心中默默坚信,只要散国君臣一心,奋力杀敌,一定能够保住国家的。
“君上,大事不好了,城内有人杀向城墙方向了。”就在散公姬钊和宰相周卓带兵殊死拼杀的时候,有人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禀报道。
“啊?”听到属下的禀报,散公姬钊彻底懵了,“你说什么?有人从城内杀过来了,这是怎么回事?”
敌人原本在城外进攻自己,在如此关键的时刻,竟然有人带兵从城内杀过来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