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诺门坎战役,回头再说徐锐。
女儿的降生,使得徐锐对生命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
徐锐两世为人,这还是他第一次拥有自己的下一代。
今天一大清早,徐锐就被一阵嗯嗯啊啊的稚嫩嗓音给唤醒,回头看,徐锐便看到一个粉嘟嘟的小人儿咬着手指,正睁大了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他看呢,看到徐锐的目光转过来,小小的嘴角便立刻勾起一抹浅笑,露出两个浅浅的小酒窝。
看着女儿在那咬着手指笑,徐锐整个人都快酥掉了。
凝视着女儿的笑容,徐锐忽然觉得,这一切都值了。
自己在战场上拼死拼活为的是什么?国民军、八路军还有新四军的将士们在战场上拼死拼活又是为的什么?还不是为了能让自己的妻儿老小能不受侵略者奴役?还不是为了祖国的下一代能够自由的呼吸空气?
徐锐忽然觉得,之前在战场上所受的伤,流过的血还有吃过的苦,全都值了!为了给女儿一个安定的环境,为了能给女儿应有的尊严,无论如何也要把鬼子赶出中国去,为此既便是牺牲自己生命也是在所不惜。
徐锐轻轻伸手,将小小的人儿抱进了怀里,然后在她娇嫩的脸颊上轻轻一吻,让徐锐感到意外又欣喜的是,小人儿竟然是张开了双手,用她那双细嫩的小手,轻轻的抚摸着徐锐刚刚刮过胡子的脸颊,小嘴里又是嗯嗯啊啊几声。
持两人这模样,像极了父女两个正在唠磕。
赛红拂一睁眼就看到了这无比温馨的一幕,便笑着说:“你们父女俩唠磕呢?”
“对呀,果儿刚刚在跟我说,妈妈辛苦了。”徐锐伸出一枚手指任由女儿握住,然后轻柔的摇了摇,又说,“果儿还说,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最漂亮的妈妈,果儿,快告诉妈妈,你刚才是不是这么说的呀?”
小人儿轻握着徐锐的手指,真的嗯了一声。
徐锐脸上便立刻乐开了花,笑着说:“你看。”
赛红拂的娇靥上也立刻荡漾起了浓浓的笑意。
对于一个刚刚才经历了难产之痛的产妇来说,再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比眼前这样的温馨场面,更能够抚慰,她心灵上还有身体上的创伤,看着徐锐在那里逗弄宝贝女儿,看着宝贝女儿小脸上的浅笑,赛红拂感到心房都被充满了。
赛红拂柔声说:“我没跟你商量就把名字起好了,你不会生气吧?”
“不会。”徐锐笑着摇头说,“再说了,红果儿这个名字也挺好的。”
“其实……”赛红拂轻轻咬了下樱唇,说道,“我之所以起这个名,是因为你走后的头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我在梦中见到了高山,在高山的山巅上有一株果树,这株果树上就只长了一枚果实,彤红彤红的,真的漂亮极了。”
顿了顿,赛红拂又道:“然后,在果树旁边,还有一头很高很大的大猩猩。”
“纳尼,一头大猩猩?”徐锐预感到有什么不太美妙的事情要落在他头上。
“真的,我没有骗你。”赛红拂浅浅的一笑,又说道,“虽然只是一幅画面,但是我能够清楚的感到,那头跟山一样雄壮的大猩猩在守护着那株果树,守护着那枚红果。”
说到这,赛红拂停顿了一下,看着徐锐的目光轻柔似水,然后又接着说道:“徐锐,你就是那头跟山一样雄壮的大猩猩,我就是那株果树,我们的女儿就是那枚果实,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很好的保护我,还有我们的宝贝女儿。”
迎着赛红拂轻柔似水的目光,徐锐并没有多说,更没有说什么豪迈的话语,而只是凑过来在赛红拂的嘴唇上轻轻的一吻,只是一吻,千言万语便尽在其中,只是一吻,赛红拂便清楚的感受到了徐锐的坚毅和决心。
有些男人,就是说再多的话,也让人无法信赖。
有些男人,既便是一言不发,也足以使人对他产生坚定不移的信心。
徐锐无疑是后一种人,赛红拂坚信,如有需要,徐锐绝对愿意拿他自己的生命去交换她还有他们宝贝女儿的生命,当然,赛红拂绝不会让徐锐牺牲自己去救她,因为徐锐是她生命中最挚爱的人,她愿意为徐锐牺牲一切。
“你。”赛红拂笑道,“这仨月,这丫头快想死你了。”
“昨晚已经陪过她了。”徐锐微笑说,“现在我只想陪你,还有我们的红果儿。”
赛红拂撩了徐锐一眼,又道:“你去上海也有好几个月了,那边的局面怎样了?”
徐锐笑道:“你不是中统的人么,而且陈家二少对你似乎还没有死心,他就没有把上海的局势告诉你?”
“找抽呢?”赛红拂瞪了徐锐一眼。
徐锐笑道:“要抽也是我抽你,怎么也轮不到你抽我。”
“说正经的呢。”赛红拂嗔道,“要不然我真抽你了啊。”
徐锐嘿嘿一笑,这才正色说道:“上海的准备工作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快则三五天,慢则半个月,就要跟鬼子展开巷战了。”
赛红拂便轻轻的叹息一声,说:“看来,我是赶不上了。”
“说哪儿的话。”徐锐摇摇头说,“上海的巷战绝对不会那么快就结束,就往快了说,也至少得打个两三年,甚至五六年都有可能。”
但是赛红拂却根本不把徐锐的话当真,还道徐锐在安慰她。
当下赛红拂说:“你把小桃红给带上吧,我不在的这些日子,让她陪你。”
“说的来我好像离了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