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郭景云暴喝一声,挥刀猛劈而下。
对面的鬼子慌忙举枪格挡,只听喀嚓一声,手中三八大盖便从枪托根部位置,被郭景云的砍刀生生斩成两截,跟着被斩断的还有鬼子的一只手掌,吃疼之下,小鬼子便立刻啊啊的惨叫起来,人也跪倒在血泊中。
郭景云心下却是毫无怜悯,跟着又是一刀,将鬼子的首级切下来。
不过就在这时候,一股寒意从身后逼过来,凭着多年的征战经验,郭景云本能的侧了一下身体,但还是没能完全躲过,只听噗的一声,一截锋利的刀尖便从他左肋穿出,一霎那之间,郭景云便感到左半边身体完全丧失了知觉。
生死关头,郭景云反过手,以刀作剑,照着左腋下往后猛然刺出,下一霎那,身后便立刻响起一声凄厉惨叫,刚刚偷袭得手的一个鬼子军官还没来得及得意,便被郭景云的这一刀给捅穿了心脏,当即就软软的倒在了血泊之中。
斩杀了身后偷袭的鬼子军官之后,郭景云的右腿便再也支撑不住,腿弯一软,便跪的跪倒在了战场上,喘息片刻之后,郭景云又以刀拄地,吃力的站起身来,抬眼看时,只见城垣缺口处的白刃战已经分出胜负。
投入进攻的至少一个中队的鬼子,已经被杀光。
不过,三零二团也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将近三百残兵,此刻还能站着的,包括郭景云他本人,已经不足五十个人,看到了这一幕之后,郭景云便立刻哈哈惨笑起来,不过笑着笑着,脸颊上却有泪水滑下来。
警卫连长拖着一条断腿爬到郭景云的面前,说:“团座,我们赢了。”
郭景云的笑声便嘎然而止,然后点点头说:“对,我们赢了,东门还没有失守!”
喘息片刻,郭景云又说道:“铁头,你这就回去,报告总座,你就说我们三零二团还能行,只要我们三零二团还有一个人,只要我郭景云还有一口气在,小鬼子就永远别想从东门城垣过去,永远,永远都不要妄想!”
警卫连长铁头却摇摇头,倔强的说道:“团座,我不走!”
郭景云深深的看了一眼,然后点头说:“也好,那你就留下。”
片刻之后,一个老兵忽然间大叫起来:“团座,鬼子又上来了!”
“知道了。”郭景云将抽剩下的半截香烟扔地上踩灭,又从身边的废墟中拔出那柄已经卷了刃的砍刀,然后对着围上来的几十号残兵说道,“弟兄们,这很可能就是我们三零二团的最后一战了,但是我要说,就算是战死,我们也要卵子向前!”
最后剩下的四十多号残兵便纷纷抄起步枪,开始最后的准备。
片刻之后,鬼子便再次迫近到了五十米内,郭景云一声令下,几十号残兵再次开火,但是这样的火力,已经不足以阻止小鬼子的冲锋,在付出了五十余人伤亡的沉重代价之后,剩下的一百多个鬼子终于漫过城垣缺口,与三零二团残兵短兵相接。
……
百米开外,前沿观察哨。
鬼子这次就没有留余地,对五原城采取的是四面合围的策略,四个方向,不分主次,都是主攻的方向,不过打得最为激烈的还是东门,所以徐锐也把他的指挥部前移到了靠近东门的前沿观察哨,以就近指挥。
此时此刻,傅作义和叶启杰也还没有离开。
看到日军再次发起进攻,并且再次突入东门城垣的缺口之中,与三零二团最后剩下的残兵爆发白刃战,叶启杰再次忍不住了,哀求道:“徐参谋长,我的徐参谋长,三零二团就只剩下几十号人,这次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顶住了,赶紧反击吧!”
徐锐沉默,其实此刻他也很焦虑,因为局面是明摆着的,三零二团是真顶的不住了,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也不愿意三零二团全部拼光,可是问题是,直到现在为止,都依然没有接到狼牙的信号,没有狼牙大队的信号,就意味着时机不成熟。
“再等等。”徐锐摇摇头,沉声说,“反击时机还不成熟。”
“还不成熟?”叶启杰愤怒的说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徐锐冷然说:“时候到了,时机成熟了,我自然会下令的,且用不着叶长官再三再四的来提醒我,好吗?”
叶启杰闻言险些被噎死。
叶启杰和徐锐斗嘴之时,傅作义站在旁边一直都没有做声,但是从他血管暴凸的面部肌肉就可以看出来,他的内心其实并不平静,事实上,此时的傅作义已经开始在后悔,后悔当初的决定,当初怎么就会听了徐锐的忽悠?
可是,现在,傅作义已经没法后退了。
现在,傅作义只能硬着头皮死撑到底。
……
徐锐在焦急等待,其实狼牙也很着急。
按照徐锐的计划,反击有两个必备的前提条件,一个是鬼子驻蒙军筋疲力尽了,已经无力再战了,再一个就是鬼子丧失有效指挥,到现在,经过五天的激战,在连续突破了三十五军的十几道防线之后,驻蒙军已经是到了强弩之末,第一个条件已经成熟了,但是,第二个条件却依然没有实现。
要想实现第二个前提条件,当然还得依靠狼牙。
但是既便是狼牙,要想端掉鬼子指挥部也不易。
因为徐锐给的时间太仓促,不能早也不能够晚,必须要卡在这个时间点,在一天之内把驻蒙军的前线指挥部给摧毁掉,这个就比较费劲了,因为绥远多为平原地形,既便偶尔出现几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