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平,华北方面军司令部。
笠原幸雄再一次走进作战室,对阿南惟几说道:“司令官阁下,你还是先回去休息一下吧,紫荆关那边一有消息传回来,就立刻报告给你。”
阿南惟几却倔强的摇了摇头,站在地图边没挪步。
阿南惟几其实已经非常困乏,毕竟是年过半百了,无论是精力、体力,都不可能再跟二十多岁的小伙相比,但再困再乏,此刻阿南惟几也绝对不敢去休息,紫荆关之战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他又哪里能睡得着?
另一边,金光惠次郎正率领十几个作战参谋,在紧张的进行兵棋推演。
半个多小时后,金光惠次郎终于放下了角尺,将目光投向了阿南惟几。
阿南惟几见状顿时精神一振,满脸期待的问:“金光君,结果怎么样?”
“哈依!”金光惠次郎一顿首,沉声道,“根据兵棋推演,只要源义旅团和南云旅团能够坚持到中午,那么既便夺不回紫荆关,也有很大机会将察哈尔独立团的主力阻挡在易县以西山区,因为最迟到今天中午,二十七师团还有三十五师团就能够赶到易县。”
阿南惟几皱着眉头说道:“二十七师和三十五师团真能够挡住察哈尔独立团?”
老实讲,阿南惟几是真的有些让察哈尔独立团给打怕了,因为察哈尔独立团从绥远开始一路推过来,简直就是摧枯拉朽、所向披靡!
大同虽驻有安达二十三的第二十六师团,却仅仅只阻挡了察哈尔独立团几个小时,二十七师团和三十五师团的战斗力不见得就比二十六师团强多少,谁又敢担保,这两个师团就一定能够挡住察哈尔独立团的主力?
顿了顿,阿南惟几接着说道:“金光君,你也应该知道,二十六师团在大同,可是仅仅只阻挡了察哈尔独立团几个小时,没有紫荆关天险作为屏障,二十七师团和三十五师团真能将察哈尔独立团阻挡在易县山区?”
“哈依,希望还是非常大的。”金光惠次郎重重一顿首,又道,“司令官阁下,大同之所以迅速失守,并不是因为二十六师团不经打,更不是因为察哈尔独立团的攻击力强大到超乎想象的缘故,而是因为二十六师团猝不及防。”
“索嘎。”笠原幸雄点头道,“确实如此,如果二十六师团能够提早做好准备,提前将分散驻扎在周边各县以及各个据点的部队收拢,绝不会这么快被打垮,大同这座晋北重镇也绝不会这么快就陷落,那样的话,局面就将会变得截然不同。”
金光惠次郎道:“但是现在,皇军却早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是二十七师团、还是三十五师团,全都是齐整满员的出击,而且对察哈尔独立团的实力也有了相当的了解,所以对方再想以打垮二十六师团的方式打垮二十七师团及三十五师团,那是绝对不可能了。”
阿南惟几平时对金光惠次郎言听计从,但是这次却一反常态的谨慎,摇头说:“但是察哈尔独立团拥有绝对优势的装甲集群以及航空兵,这怎么说?”
“司令官阁下,这个卑职已经有了足够估计。”金光惠次郎一顿首道,“首先,通过几次空战我们可以发现,察哈尔独立团的航空兵似乎只有战斗机,而没有一架攻击机,这对于皇军的威胁就小多了,其次,在易县以西的山区中,装甲集群无法完全发挥出威力,皇军完全可以借助灵活的步兵战术,利用火箭筒对其造成致命的杀伤!”
“火箭筒?”阿南惟几摇摇头说,“火箭筒似乎无法击穿对方的坦克。”
“不尽然。”金光惠次郎摇摇头说,“那只是因为攻击方式不正确,没有瞄准对方坦克的软肋进行打击!”
“方式不正确?软肋?”阿南惟几闻言一愣,又道“这话怎么说?”
“哈依!”金光惠次郎一顿首说道,“察哈尔独立团装备的坦克,装甲非常厚,防护力的确非常强悍,至少皇军的火箭弹没办法将其击穿,但是,对方坦克防护力再强悍,恐怕也保护不了履带,只需要从侧面瞄准其履带进行射击,就一定可以奏效!”
“履带?”阿南惟几顿时神情一动,这个倒是的确值得尝试一下。
金光惠次郎接着说道:“总之一句话,只要源义旅团、南云旅团能够坚持到中午,坚持到二十七师团及三十五师团赶到紫荆岭下,一切仍有可为!既便是夺不回紫荆关天险,皇军也仍有机会将察哈尔独立团挡在易县山区!”
“哟西!”阿南惟几欣然点头,正要再说几句什么时,一个通信参谋匆匆走进来,走到他面前顿首报告道,“司令官阁下,源义重将军和南云亲一郎将军刚刚发来诀别电报,他们已经为帝国、为天皇陛下玉碎捐躯了!”
“纳尼?”阿南惟几闻言顿时愣在那里。
金光惠次郎、笠原幸雄和一干参谋瞬间也是面面相觑了。
源义重和南云亲一郎同时发来诀别电报,只能说明一件事情,那就是独立混成第八旅团和独立混成第十五旅团已遭到全歼!金光惠次郎刚还说,只要两个旅团能坚持到中午,结果话音才刚落,两个旅团就给全歼了!
这家伙,阿南惟几才刚刚看到一点希望,结果才高兴了片刻,这点希望的小火苗,就立刻又被察哈尔独立团残忍的扑灭了,这一刻,阿南惟几欲哭无泪,我当个华北方面军的司令官容易吗我?至于这样子欺负人么?
霎那间,整个作战大厅便陷入死一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