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弟,留下吧。”向天虎说道。
向天虎语出至诚,徐锐知道,这次他再不能随便敷衍了,一者,不管怎么说向天虎都是一个抗战英雄,他不能随意敷衍,再者在徐锐内心其实也存了一个更大的念想,尽管他知道机会很小,但他仍然还是想试试。
当下徐锐说道:“向老哥,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当然。”向天虎扭头跟严与辉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两人跟着徐锐走到僻静无人处,向天虎又道,“老弟,这里没什么人,你有什么话尽可以说了。”
徐锐道:“向老哥,承蒙您如此高看小弟,小弟如果不袒诚相待,那就是不识相了,但是有几句话,小弟委实不吐不快。”
“无妨。”向天虎道,“老弟有话尽管直说。”
徐锐道:“在进入正题之前,我想先请问向老哥一个问题,向老哥你对中日之间的这场战争是怎么看的?”
“中日之战?”向天虎道,“那还用讲,中国必胜,小日本必败!”
旁边的严与辉也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这也是当下中国几乎所有军人的普遍观点,小日本的工业制造能力虽然远胜于中国,但是国小地仄,资源更是极度匮乏,根本就经不起持久消耗,所以长久耗下去,必然战败!
当然,像汪精卫这样的政客是不会这样认为的。
徐锐点点头,又道:“好的,那么对于战胜小日本之后的中国时局,向老哥还有严兄又有什么高见呢?”
“这个嘛。”向天虎便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严与辉却道:“恐怕国共两党之间还得爆发内战。”
徐锐嘿然道:“没错,有道是一山难容二虎,国共两党全都有志于成为执政党,这就注定两党之间必然会有内战,却不知道严兄对于这场内战又有何见解?”
严与辉笑道:“徐兄,请恕在下直言,这场内战,贵党胜算渺茫,而这也是在下劝徐兄加入我军的原因,贵党的力还是太弱小了,没甚前途。”
徐锐摇摇头,微笑道:“然而,小弟却不这么认为。”
严与辉说:“何以见得呢?”
“我想请问严兄一个问题,中国有多少人口?”
“四万万五千万。”
“其中有多少农民?”
“这个恐怕没人能说得清楚,但是我想,怎么也得有四万万吧?”
“如果其中一个政党得到了四万万农民的鼎力支持,严兄认为,这个政党能在这场内战中胜出吗?”
“那是当然,但是请恕在下直言,贵党恐怕很难获得四万万农民的鼎力支持吧?毕竟贵党在中国属于少数党派。”
“我看不然,我举一个简单的例子,严兄就知道我所言不虚了。”
“在下洗耳恭听。”
徐锐便将刚发生在梅镇的情况说了。
然后又道:“我们共产党能够以雷霆手段清除地方会道门组织,还百姓朗朗晴天,我们共产党能够以雷霆手段强制地主乡绅减租、减息,减轻百姓的负担,让他们有地耕、有饭吃并且有衣服穿,我想请问严兄,国民党能做到吗?”
“这个……”严与辉立刻语塞。
向天虎则很干脆的说道:“国民党恐怕做不到。”
“向老哥,不是恐怕,而是一定做不到。”徐锐说道,“如果国民党真能做到这点,早在北伐胜利之初他们就这么干了,何止于到现在全国各地都还是会道门欺行霸市,何止于到现在各乡各镇的地主、乡绅都还在拿高利贷盘剥广大失地百姓?”
严与辉反驳道:“说全国各地的会道门欺行霸市,未免有些过了,会道门组织虽然是鱼龙混杂、良莠不齐,但其中也不乏忠义之士,毕如上海青帮的杜月笙,淞沪会战时也是做了不少贡献的,也算是国家的有功之臣。”
“没错,杜月笙是在淞沪会战中做过不少的贡献,但是他本质上仍然是一个流氓,欺行霸市、欺男霸女的事情难道还少做了?他还贩卖鸦片,简直祸国殃民,如果是我们共产党来执政,这样的大流氓头子一定是第一批镇压!严兄,国民党能做到吗?”
严与辉哑然,国民党当然做不到,国民党真要是能镇压杜月笙这样的大流氓头子,青帮又怎么会有今天的声势,俨然成为中国最大的黑帮?还有洪帮、哥老会以及全国多如恒河之沙的会道门,国民政府又岂能容他们逍遥至今?
不客气的讲,中国之所以积贫积弱成这样,很大的原因得归咎于这些会道门组织,正是这些会道门组织将中国的最底层搞得乌烟瘴气,使得处于最底层的平民百姓饱受压迫,进而对国民政府丧失了信心。
好半晌之后,严与辉反驳说:“以前没做,不代表以后也不会做。”
不过说这话,连严与辉自己都不信,所以语气就不是那么的坚定。
“以后也不会的。”徐锐笃定的道,“蒋委员长可是靠着帮派组织以及江浙大地主、大财阀的支持才上的位,他如果真敢这么做,今天做,明天他老人家就会被背后支持他的帮派组织以及大地主、大财阀给赶下台。”
徐锐这话绝没有瞎说,因为实际上,蒋委员长就曾经想过革会道门组织以及大地主、大财阀的命,具体表现就是抗战胜利之后,蒋大公子曾经在上海滩打击投机倒把,可最后这场声势浩大的打把运动却不了了之。
蒋大公子失败的根本原因就是蒋委员长背后的“大财阀”不支持。
比如蒋大公子想没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