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野理央并没有怀疑徐锐的身份,甚至都没有想过查一查“西村小次郎”的底细。
因为吉野拓次也已经说的很清楚,西村小次郎是竹野田矶的朋友,而事实上两人的关系肯定不会浅,竹野田矶甚至都愿意跟西村小次郎合谋大规模种植鸦片,你说两个人的关系还能浅得了吗?而竹野田矶的后台则是司令部的高参,东乡浩太。
东乡浩太虽然只是少佐,却极得冈村司令器重,前途无量。
所以吉野理央压根就没有想过,西村小次郎居然是中国人。
这倒不是吉野理央大意,更不是吉野理央愚蠢,实在是因为之前还从未有过中国人冒充日本人在占领区行骗的事情,人总是有思维盲点的,对于不存在或者没发生过的事情,就不会去多想,更加谈不上提防。
吉野理央认为冈村宁次很可能会默许鸦片种植。
但是为了说服冈村宁次,吉野理央还是精心准备了一些资料。
几乎在徐锐召集几名狼牙队员开会的同一时间,吉野理央也拿着一叠财政报账单敲开了冈村宁次办公室。
走进办公室,吉野理央将报账单递给冈村宁次,然后顿首说:“司令官阁下,这是宪兵队七、八两个月份的财政开支报账清单,请您过目。”
冈村宁次接过报账清单,再拿起案头的近视眼镜。
才看到一半,冈村宁次便蹙眉说道:“八月份的财政开支怎么比七月多三倍?”
“哈依。”吉野理央顿首说道,“司令官阁下,八月份的财政开支比七月份多,却是因为随着治安的恢复,江西省政府的各级政府机构以及警察体系相继成立,再加上皇协军的军费开支,所以导致了财政开支的急剧增长。”
冈村宁次便立刻沉默了,眉头却越发的蹙紧。
江西维新政治已经成立,但是财政并未独立,而是仍旧由宪兵队这边来走账,冈村宁次主张给予中国人以足够尊重,但是有两样权力他是绝不会轻易放手的,一是财权,再就是人事权,这两样权力他始终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里。
这也很好理解,如果放手了财权还有人事权,万一维新政府那边选出一个表面亲日其实骨子里反日的省长,再委任同样反日的军官担任皇协军各个师的师长,那岂不是花日本政府的钱,却在培养抗日的力量?
看到冈村宁次蹙眉不语,吉野理央小声说道:“司令官阁下,是不是财政上……”
冈村宁次便轻叹了一声,说道:“吉野桑,我实话告诉你吧,目前的经费用来保障第十一军各师团的开支都已经很紧张了,恐怕是再拿不出多余的经费,负担江西各级政府机构以及皇协军各部的经费开支了。”
吉野理央说道:“可是这样一来,势必导致局势不稳。”
冈村宁次揉了揉太阳穴,低声说:“我原本还指望着,等占领区的治安恢复了,商业也就能够跟着恢复,这样就会有稳定的税收来源,可谁曾想,治安是恢复了,商业也基本恢复到了战前的水准,但是收上来的税收却是不多。”
吉野理央说:“司令官阁下,要不然提高税率?”
“不妥。”冈村宁次摆手说,“贸然加税会破坏稳定的。”
对于冈村宁次来说这也是一个难题,一方面他要给予中国人足够尊重,那么在伪政府的各种开支上就不能够打折扣更不能拖欠,可是另外一方面,日本国内的财政日趋紧张,陆军部已经明确下令,要侵华日军各部自筹一部分经费。
经费的匮乏,已经越来越成为冈村宁次的心病。
看看时机已经差不多成熟,吉野理央小声说道:“司令官阁下,卑职倒有个建议,既可以缓解皇军的经费压力,还不会影响到占领区秩序。”
冈村宁次微眯的眼睛豁然睁开,问:“什么建议?”
吉野理央说:“司令官阁下,竹野炭烤您一定不陌生吧?”
“竹野炭烤?”冈村宁次蹙眉说道,“关竹野炭烤什么事?”
吉野理央说:“司令官阁下,是这样的,因为从国内海运和牛运费太过昂贵,所以竹野桑决定在九江附近选址打造一家和牛养殖场。”
冈村宁次说:“这跟缓解经费压力又有什么关系?”
吉野理央说:“因为九江附近山地颇多,而且光照也充足,所以竹野桑在养殖和牛之余还想搞一点副业,种一些高价值的经济作物……”
说到这,吉野理央就不再往下说了,因为不用说的太直白。
“高价值的经济作物?”冈村宁次目光一凝,立刻就明白吉野理央所说的高价值经济作物指的什么,事实上在东北、华北等广大占领区,日军与当地伪政府勾结大肆种植并提炼鸦片并非什么秘密,毕竟这是个暴利行业。
尤其是东北,几乎已经成为鸦片种植基地了。
沉吟了片刻,冈村宁次阴着脸说道:“安全上能够保证吗?”
冈村宁次这里说的安全,不是指军事上的安全,指的是政治上的安全。
正如徐锐所猜想的那样,冈村宁次骨子里仍是个军国主义分子,从来就没有拿中国人的死活当回事,他在乎的其实只是“亲华”的名声,他要给自己打造一顶“亲华”的帽子,并以此来迷惑占领区的广大中国人。
吉野理央说:“处于养殖场范围内的所有村庄都将会被迁走,四周将会建起隔离栏,与外界彻底的隔绝,此外养殖场不会招募当地百姓,而会安排战俘,整个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