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去了,我的视线余光就扫到了左一行和长手的表情,他们俩都看向了老头儿,不约而同,都愣了愣。
这俩货也算见过点世面,还这么大惊小怪的干啥呢,难道,老头儿真有什么异常之处?
我也好奇,条件反射,就想回头看看。
可一双干枯的手拧在了我的头上,那粗哑的嗓子兹拉兹拉的响了起来:“要命,就看路。”
接着,就手就跟锁链一样,垂在了我脖子上。
光这一双手,也看了我一个不寒而栗。
那只手粗糙的了不得,跟大旱年间的河床子似得,上面都是龟裂纹,皮死死的塌陷到了骨头上,似乎根本就没了肉。
果然……是干尸才有的手!
一双盘在了我腰上的脚,也干枯至极,我都疑心一落地,能不能断了。
而且,我还反应过来了,我背着老头儿,也没感觉出什么心跳和体温,寒浸浸的,真的像是背了个死人。
算了,现在反正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刨根问底也没屁用,我就低声说道:“老……先生,你之前应该也听见了,我们是来救一个朋友的,可走错了门,现在怎么也得把那个朋友给救出来……”
老头儿冷笑了一声,粗哑的嗓子说道:“时间本来就有限,你还要浪费在别人身上?”
左一行身体孱弱,一路扶着长手走,听见我还要去救兔爷,两条眉毛就皱起来了:“你真不要命了?”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嘛。”我说道:“要是没有冒险的觉悟,我今天就不会来,更不可能把你们给救出来。”
老头儿一愣,却像是因为我这句话,想起来什么事情,出了出神,才说道:“为了朋友,命都不要,你算个汉子。”
连老头儿都答应了,左一行这个搭顺风车的当然更没什么话可说,只得有点不情愿的说道:“那就抓紧时间。”
我还用你说,我就问他,上次不是说关在北边吗,北边怎么没有?
左一行想了想,才说道,那是前几天的事情,这两天没动静,要是北边找不到,要么是转到别处去了,要么……
他没往下细说,但他的意思我明白,要么,就是死了。
我的心揪成了一个疙瘩,没搭腔,继续往里找。
好在其余的牢房没有老头儿的规格那么高,多少还带着点窗户,往里一看,都没有兔爷。
我是越来越着急了,但就在这个时候,老头儿跟骑马勒缰绳一样,一下就把我脖子给收紧了:“躲。”
啥情况?我的耳朵还算是灵,可没听见什么动静啊。
而老头儿的话音刚落,我就听见走廊另一头传来了脚步声。
我一下就服气了。
他妈的,这帮人咋不能躲休息会儿呢,这么爱岗敬业,等着奖金买米下锅呢?
左一行听见了,表情也沉了下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咱们要是被抓住,救你朋友就更不可能了。”
你还说,要不是你把兔爷弄去当人质,今天至于能这么麻烦?
算了,现如今也不是秋后算账的时候,左一行这话说的也有道理,把自己都赔进去,才是真的蠢。
我没法子,只得背着老头儿找地方躲。
可这个几把地方,一马平川的,根本就没地方躲。
左一行也紧张的滚了半天喉结,长手看向了我,我脑门上出了汗。
而老头儿就跟个导航似得,指着前面就淡定的说道:“艮位。”
我顺着老头儿说的,带着他们俩往艮位这么一赶,别说,艮位还真有个小偏门,这偏门不大,非常隐蔽,我们一帮人藏里面倒是刚刚好。
别说,这老头儿还真是没吹牛逼,好像他对这个灵宝胡同十分熟悉。
我忍不住猜测了起来,难道他被关在这里之前,就在这个灵宝胡同住了挺长时间?对,他是说过,跟卞家关系不浅。
一串脚步声急匆匆的响了起来,他们还窃窃私语:“这地方已经丢了一个姓左的了,不可能再丢其他的吧?”
“是啊,咱们一直没离开门口,分明是没人进来没人出去,怎么可能再有人来劫狱?”
“上头这么说了,咱们就来看看呗,就你们俩话多。”
他妈的,这话什么意思,“上面”有人知道,这个监牢里逃了人,才让他们看看的?
“上面”又是怎么知道的?
还没等着我想出来,一个前来查看的人就惊叫了一声,接着,像是一屁股坐在地上了,声音别提多慌了:“你们……你们看,那个鬼见愁的,真的……”
“卧槽!”其余几个人也看见了老头儿所在监牢的门开了,接着,就是哗啦哗啦的铁链子响,显然是进去检查了一下,就叫唤了起来:“不好了……真的……真的逃狱了!”
“这下可完了,咱们……咱们可怎么办啊!”
“叫人,快点叫人!他们肯定没走远,分头去找!”
不长时间,他们就跑散了。
这会儿正有个人往我这边跑,我看准了机会,一下就从偏门里面窜出来,悄无声息就把他给拖了进来,摁在了地上。
那个人哪儿想得到这里有埋伏,跟个萝卜一样就被我给拔进来了,声音都没来得及出,人就到了我手底下,他先是一惊,小眼睛顿时就瞪的溜圆,活像个金鱼。
我压低了声音,说道:“你放心,我不杀人,就是想问问你,一个大板牙的年轻人在哪里?”
那个人先是惊骇,接着就露出了一脸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