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崇话锋一转,直接把冀北侯府两位少爷给转懵了。
当然,懵的不止他们两个。
除了杏儿和苏阳之外,其他人都有点懵懵的,包括苏锦在内。
这是绑架的遇上打劫的——
绑架不成反被打劫啊。
包间内,安静了好一会儿,直到楚舜忍不住咳了起来。
他是真被呛着了,强忍着到这会儿才咳。
东乡侯府这一家子实在是找不到词来形容了,太凶悍了。
他们身上那三瓜两枣要不是早被苏锦和谢景宸劫了,这会儿铁定也是保不住的。
虽然他们四个经常一起,但四个加起来对上苏崇也没多少胜算,万一落单了——
后果不堪设想。
四人心底涌一抹庆幸。
庆幸之余又有点想笑,亲爹打劫了五百匹马,做儿子的就打劫一顿饭,这差距,难怪苏崇、苏阳两兄弟会感觉到绝望了。
这是拍马不及啊。
冀北侯府两位少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手里还拿着筷子,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好。
他们是抱着壮士断腕的决心来的,要么他们兄弟联手挟持了苏崇,要么被苏崇反过来揍一顿。
但怎么也没想到苏崇会对他们和颜悦色。
和颜悦色的打劫他们一顿饭。
他们这是来绑架吗?
这是赶着来给人结账的!
冀北侯两位少爷想到了上赶着给人送马的崇国公……
真是你有什么,人家要什么啊。
人家要什么,找你打劫什么,只要你敢来,就敢脱你一层皮。
现在还只是打劫一顿饭,这要反抗,就不知道被打劫的是什么了。
南安郡王就坐在冀北侯府三少爷旁边,见他们没说话,善解人意的递梯子过去道,“你祖父冀北侯是东乡侯的顶头上司,咱们做小辈的更应该相处和睦,你们请大家吃顿饭也是应该的。”
不愧是郡王爷,身份尊贵,没干过粗活。
这扛来的梯子质量就是不咋地,苏锦觉得和苏阳做的差不多。
一扶起来,台阶直哗啦啦往下掉。
冀北侯是她爹东乡侯的顶头上司,按理应该他们巴结讨好冀北侯的孙儿啊。
而且他们就是为冀北侯来的,要真当的起顶头上司四个字,也就没有这么多事了。
不过台阶虽然烂,但冀北侯府两位少爷还是顺着竹竿下来了。
“郡王爷说的对,”冀北侯府三少爷郁闷道。
“……。”
“来来来,你们多吃点儿,”南安郡王道。
小伙计在门口全程目睹了冀北侯府两位少爷被打劫的经过,目瞪口呆。
苏崇朝门口瞥一眼,喊道,“再上两坛子女儿红。”
冀北侯府二少爷忙道,“我们不喝酒。”
“这是我给自己要的,”苏崇笑道。
“……。”
“你们要什么自己叫,你们请客,就不要和我们客气了,”苏崇道。
“……。”
冀北侯府二少爷、三少爷脸都红的发紫了。
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不客气的。
“小二,再来两坛女儿红!”冀北侯府二少爷叫道。
两兄弟被打劫的火发不出来,打算借酒浇愁了。
屋子里,觥筹交错,有说有笑。
小伙计下楼,要拿女儿红。
掌柜的一脸肉疼,“还要拿呢?”
一坛女儿红十两银子,已经送了六坛了。
这要待会儿没人结账,这损失谁承担?
小伙计笑道,“掌柜的,您不用担心了,这账冀北侯府两位少爷结,喝的越多越好,您还怕冀北侯府不结账啊?”
掌柜的愣了下,眉间愁云散开,笑的合不拢嘴。
这一顿饭,吃了半个时辰,大家才歇筷子,出了包间下楼。
苏崇他们直接就出了醉仙楼,留下冀北侯府两位少爷走在后面,醉仙楼的掌柜的看他们的眸光都带着同情。
这一顿饭吃的钱可不少。
冀北侯府二少爷手里拿着钱包,问道,“多少钱?”
“抹去零头,三百四十两,”掌柜的回道。
“……。”
“是付现银还是去冀北侯府拿?”掌柜的一眼就看出他们钱没带够,善解人意道。
“去冀北侯府拿。”
冀北侯府三少爷涨红了脸道。
出了醉仙楼,冀北侯府三少爷望着二少爷,问道,“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回去跪祠堂吧,但愿别气坏了祖母。”
“……。”
回了冀北侯府后,两堂兄弟就直接去祠堂跪着了。
一顿饭吃了三百四十两,这么奢侈的用度,还是在冀北侯落在东乡侯手里,冀北侯府上下都忧心忡忡的情况下,冀北侯府怎么能容忍。
冀北侯府大老爷和三老爷都是气不打一处来,等着儿子回来,好好审问。
然后就得知儿子去祠堂跪着的消息。
两人眉头打了个死结。
这还没罚他们呢,就自己去跪了?
这么有觉悟,这是犯了多大的错?
冀北侯府大老爷把两人的跟班叫来,稍微一盘问,就知道他们的儿子送上门被东乡侯的儿子给打劫了一顿饭,顿时气的胸口疼。
“让他们跪着,跪到明天早上为止!”冀北侯府三老爷气道。
“一个月都给我留在府里反省!”冀北侯府大老爷更严厉。
话音刚落,那边丫鬟扶着冀北侯夫人出来,她头发花白,脸色憔悴。
冀北侯府大老爷见了道,“娘,您怎么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