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拜师学艺四个字,守在外面的天风只觉得浑身直冒鸡皮疙瘩。
让他给那位沈姑娘当师傅,学的还是折磨人的手艺,这种徒弟他可收不起,只怕学成之后还会反过来对付他这个恩师。
邵衍睨她一眼,“原来你还记着,孤以为你已经忘了。”
“殿下好不容易才肯给我这么大的恩惠,我怎么可能会忘记呢。”
“既然你有心求学,那就从今晚开始。”
“现在时辰有些晚了……”
“怎么,刚刚还说自己是来拜师学艺的,真要让你学,你又退缩了,看来你今晚的目的并非是为了学艺。”邵衍略带嘲讽地轻瞥她一眼,“无论是什么技法,讲究熟能生巧,早学更是比晚学的好。”
“殿下的意思是,每日都要过来?”
“待会儿自然会有天风替你安排。”摆出不清楚不明白的态度,将她交给了天风。
天风听着只觉得头疼,但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沈碧月没注意到天风,往前走到桌边坐下,正好坐在他的对面。
“我要是真不想学的话,今晚就不会来了。既然殿下都已经嘱咐过天风了,那就从今晚开始。”
天风站到邵衍的身后,掩住眼中的复杂之色。
沈碧月在主子的面前越来越随意了,主子也没计较,脸上一点不悦的神情都看不见,好像已经习以为常。
本以为邵衍只是半真半假地开玩笑,没想到他还真把沈碧月扔了过来,自己回房睡觉去了。
“天风大哥……”
“小人的身份卑微,当不得沈姑娘的大哥,还请沈姑娘不要乱说话,注意言辞。”
天风领着沈碧月到一处空地,周围很是空旷,只有稀疏的几株树,放眼望去能看到几座亭台楼阁相互掩映,看来这里是被特地隔开的。
“主子心情不好的时候,会上这里来耍耍刀剑。”
“所以你想说,他能允许我上这里来,是他给我的优待?”尽管天风并未这么说,他脸上也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但从他微挑的眉梢却已经能猜出几分来。
“有些东西,沈姑娘自己体会,比从别人嘴里听到的感受要更来得深刻。”
“他如何对待我的,我比你要更明白,天风护卫,你是不是爱慕上你家主子了?不然怎么句句话都冲着他,护着他呢?”
“沈姑娘是不是也爱慕上自家的丫鬟了?不然怎么能为了她屡次犯险呢。”天风面无表情地反击,“我劝沈姑娘还是别花太多功夫在耍嘴皮子上头,既杀不了人,也护不了自己。”
“若是没这张嘴皮子,我还没法从你主子手里活下来,你说这是有用还是无用?”
说有用,便是违背了自己先前说的话,说无用,可她确实从主子的手里活了下来,靠的还真是那张嘴,无论怎么说,都会牵扯上主子。
天风看她一眼,索性不说了。
沈碧月也没打算跟他在这个问题上太过纠缠,问道:“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这里离主子的住处最远,不会吵醒主子。”
沈碧月:“……”不过是学个折磨人的技法,他打算弄出多大的动静?
“沈姑娘用不着露出这么害怕的表情,待会儿开始之后,什么表情都显露不出来的。”
“你……”一个字还未说完,天风已经打断了她的话。
“对于医理,相信沈姑娘已经了解得十分清楚了,顶心,额角,眉,耳窍,咽喉,脑后,背心,腰根等的三十六处穴位对于人来说,是一击必中的死穴。”
“沈姑娘也是冲着一击必死去的,只是力量不够,好几次都险些被对方争夺,或者是要反复击打数次才会死,不过这也正好符合了沈姑娘折磨人的本心,若是有心让他们死得痛快,也不至于手下留情。”
沈碧月微微眯眼,没想到他们能够查得这么细,连她数次用来暗中对付人的手法都被了解得一干二净了。
“接下来,我会教沈姑娘,何为杀人不杀身……”
邵衍躺在房内,仰面盯着帐幔顶端的红玉坠子看了许久,像是什么都没想,只是在发呆。
“主子。”玄衣敲门进来。
“喝药了。”
邵衍没动弹,就连眼神都是直愣愣的,只有嘴唇还在微微蠕动,“刚泡完药,又喝药,真当我爱上你的那股药味了?”
“属下这回调制的药水绝对比往常好喝。”
“你哪一次不是这么说的。”
“若是没用,主子也不会撑到现在了。”
“也是,你说的倒是有理。”邵衍起身,端过玄衣放在矮案上的药碗,一饮而尽,嘴角沾上了浅褐色的药汁,一抹袖子擦了个干净。
玄衣连忙转身又去准备了一套全新的衣裳,让邵衍换上。
“那丫头怎么样了,怎么一点动静都听不见。”
知道邵衍指的是沈碧月,玄衣不易察觉地皱起了眉,“不是主子亲自吩咐的天风,要带她进避风阵的吗?进了避风阵,什么声音都不会传进去,里头的声音自然也传不出来。”
避风阵是邵衍所做,能够进出避风阵的法子也只有邵衍知道,若是没有他的允许,就算是天风要带人进去,只怕也无能为力。
邵衍穿衣的手一顿,“好像是之前吩咐的,我都忘了,也好,就给她用吧,左右我现在也用不着。”
“主子,太后已经知道龙符的事情了,不过她这次竟然能够沉得住气,没有立马去找襄国公。”
“那真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