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笙离开后,沈碧月将孟七叫了进来。
“从明日起,墨笙就跟着我们一起回去,你让孟六饭后带着墨笙去试试马。”
一进门就听到这句话,孟七也难得惊了一下,“小主子真的要把她带在身边?”
沈碧月低垂的眼眸闪着低沉而冰冷的锋芒,“等我回了沈家,甘苓和甘老夫人就会将各自的丫鬟都打发到我身边伺候,比起那些有主的丫头,我更愿意用个来路不明的,这样即便是有人想要逼她来拿捏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可是我们不知道那个丫头到底惹的什么麻烦,若是她的仇家找到沈家……”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那三个人已经被你们处理干净,踪迹难寻,即便有仇家上门,也需要时间,那时候我早已经回到沈家,在天子脚下的永安城,谅他再厉害也不敢轻易找我麻烦。”
“你就算信不过沈家能保我无恙,难道连孟家也不信吗?”
都拿孟家的名头来压他了,他一个小小的家仆能说什么,只好乖乖闭嘴。
“待会儿就让墨笙去试马,若是她可以,就再备一匹马来。还有她的身份文牒目前还摸不清真假,回了永安后马上找人给她重新做一份,要身家清白的,省得让沈家某些杂碎又借机生事。”
孟七点头,办事儿去了。
当晚一夜无梦,睡得极好,第二日沈碧月一早就起了,刚准备出门唤伙计打水来,就看见墨笙一身清爽利落地站在门前。
见沈碧月出来,墨笙连忙转身下楼去找伙计打水,沈碧月也没叫住她,扫了她离去的背影一眼,慢悠悠地转身回了房里。
墨笙抱着水盆上来时,眉尖有些折痕,应该是擅自搬动重物牵扯到了伤口。
沈碧月看她将水盆放下,揉了干净的白巾递过来,“伤没好就别勉强,我没有苛待身边人的习惯。”说完接过白巾简单擦了下脸和脖颈。
简单用过早饭后,下楼跟掌柜的退了房。
刚起来时天色蒙蒙亮,不过一顿早饭的时间,连太阳都冒头出来了,照得后院翠绿叶尖的露珠都莹润发亮。
马厩里拴着的马多了一匹,沈碧月目光轻轻一掠,拉着缰绳往外一牵,出了后院。
宽阔一些的路面允许策马而行,从客栈到义里县县门的路有些窄,街道两边多是摆摊的百姓,人群拥堵,不适合骑马,只能牵着马走过去。
过了义里县便能到保州了,沈碧月的心里十分放松,分明说好了要赶路,可行走的步子却放缓了下来,两边的店铺热闹得很,她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谁料刚拐过一条街,就看到前边堵了一群人,黑压压一片,压根看不清到底堵了多少人,这条街道不宽,可也不会太窄,可容四人牵马而行的宽度,怎么突然就堵了这么多人。
沈碧月问了旁边的人,都摇头不知,她便让孟七到前边去看看,孟七的身手很敏捷,一会儿就消失在茫茫人群里。
这条路并非是通往县门的唯一一条路,但却是最近的一条。
过了一会儿孟七就从人群里钻出来了,面色不是很好看。
见孟七的脸色不太对劲,孟六好奇地凑上来。“孟七,前面怎么了?”
孟七没理他,对着沈碧月道:“小主子,豫王就在前面,好像是在教训人,护卫将半条街围得水泄不通,怕是短时间内难以过去。”
沈碧月攥紧缰绳,豫王怎么会在这里!
孟六也变了脸,“豫王殿下?”
“赶路要紧,我们走另一条路。”沈碧月沉声道,牵着缰绳回了头。
孟六孟七也没有异议,既然豫王在前头,还是早早绕道的好,惹谁都行,就是不能去招惹豫王,否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孟六哥,”墨笙昨晚跟孟六孟七混熟了,称他们为大哥,又因两人都姓孟,便用第二个字作区分,“豫王是什么人?为何大家都这么怕他?”
墨笙问得很小声,就怕沈碧月听见,她对豫王有些好奇,也本能地感觉到沈碧月的心情不太好。
孟六也小声回道:“豫王是大宁的亲王殿下,当今陛下的同胞兄弟,虽说身子不太好,但手握重权,大宁上至贵族朝官,下至平头百姓,没有不怕他的,都说宁惹阎王爷,也不要去惹豫王,阎王爷只会干脆利落要了你的命,豫王却能让你受尽折磨,求死不能。”
墨笙一愣,“他连王法都能无视吗?”
“王法不去触他霉头就不错了,陛下就这么一个同胞兄弟,而且豫王的身子从小就不好,陛下自然疼他得紧,也愿意纵容他胡来,若是哪天触怒了律法,只有律法被改的份儿,没有豫王被罚的道理。”
“如此纵容,若他欺压百姓,陛下还能这样包容他吗?难道不怕史官笔伐?”
孟六无奈摇头,“史官想笔伐,还得看有没有那个命,别说陛下会有什么不满,豫王就会头一个收拾他,别以为他身子差就好欺负,他的性子狠辣,又向来不惧声名折损,这些年不知被御史台弹劾了多少次,陛下也明里暗里地劝过,可他依旧行事肆意,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墨笙从没有听过这种人物,一时都听呆了。
孟六看了眼前头走着的沈碧月,突然扭头朝孟七小声问道:“孟七,你快说说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小主子不问,我却好奇得很。”
孟七也看了沈碧月一眼,“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有人不知死活地调戏豫王殿下。”
孟六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