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嗓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却夹杂着几分温和,远不如方才听到的笑声冷漠,可听在她耳中偏偏就如阎王殿的催命符,在暖意微醺的车内不禁浑身发寒,心脏跳动极快,几乎要冲出胸口,说不出一个字来。
“按理说,像腰带这么贴身的东西,孤很不喜欢让外人碰到,若是有人不知死活地碰了,最多就是物毁人亡,你碰了孤的腰带,应该猜到自己会是个什么下场。”那人将玉扣腰带随意一扔,恰好落在她手边,惊得她手指骤然一缩。
“不过今儿孤心情好,不想罚人,就饶你一命。”
分明是他主动用的腰带捆她进来的,也没人逼着他,偏偏就硬把过错往她身上套,不讲道理!厚颜无耻!
她紧紧按着毯面,不抬头,也没吭声,一双眼死死盯着面前那双乌皮靴,不敢看那条玉扣腰带,生怕自己忍不住就会将腰带掼到他脸上去。
“听闻沈家有位忠心耿耿的嬷嬷替你损了舌头,难道你觉得过意不去,想用自己的舌头来赔她?”他声音里那几分温和瞬间消散干净,只余寒意暗藏的平淡无波。
“如果不是,就给孤说话!再装哑巴,那孤就让你真的变成哑巴。”
沈碧月抿紧唇,慢慢抬起头来,透过青黑色的帷笠,对上了他冷若冰霜的眼,与似笑非笑的脸。
“臣女沈碧月问驾来迟,与豫王殿下赔罪,愿殿下万福金安。”
“哼!和孤说话戴什么破帽子,摘下来!”
沈碧月取下青黑色的帷笠,露出一张玉白清丽的容颜,缓缓地伏地叩拜,看起来恭敬得不行,实则心里气得火烧火燎的。
眼前分明就快到保州了,只要进了保州就能直冲永安,差那么临门一脚,却被这厮给挡住,她感觉自己分外憋屈,简直就是逃不开当初在朝仙阁被他欺压的阴影。
邵衍盯着她的头顶,轻笑道:“孤果然还是最喜欢你这种乖顺听话的,让你往东就不敢往西,有趣的小东西,就饶你的舌头一命吧。”
她的额头死死抵着毛毯,咬牙含笑道:“谢殿下恩惠。”
这时外头突然传来孟六的声音,“小人乃孟府家仆,敢问前方玉驾内可是豫王殿下?”
沈碧月面色一变,想起外边还有三个人,忍不住想起身,可没有邵衍的允许,她不能动弹一下,否则就是失仪,是有罪。
邵衍轻皱眉头,敲了一下车壁,有人走到车窗边,隔着帘子道:“主子。”
沈碧月听出是天风的声音。
“把他们赶走。”
沈碧月心里一紧,听着外头传来细微的交谈声,只希望他们能懂得变通些,不要起了争执,惹恼了这尊煞神。
邵衍敲了敲身边的桌案,语带不悦道:“把脸抬起来,孤不喜欢看着人的头顶说话。”
沈碧月依言直起身子,背脊僵硬地直挺着,眼神从乌皮靴直往上,定在了他轮廓优美的下巴处,再往上些,还能隐约瞧见一抹轻薄的殷红,唇形优美,透着凉薄,让人心惊又心跳不止。
邵衍斜撑着脸,薄唇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沈碧月,你可还记得与孤的一月之约?”
“回殿下,臣女记得,这次是臣女输了。”
“前几回与孤辩得有理有据,今儿倒不争不抢了,还算你有几分自知之明。”
邵衍轻笑一声,突然扬手往她身上扔了几样东西,嗓音也如红唇般凉薄不已,“孤看不惯的人,一向都不会让他好过,至于你,就看在你与孤过往也有几分交情的份上,给你个痛快吧。”
沈碧月低头一看,面前三样东西。
一把锋利的匕首,一条紧实的红绫,还有一**玉葫芦所盛的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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