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起往事,总忍不住唏嘘。她站在门口望了会儿,抬脚便进门去了。
迎面只见一位面目和善的中年人迎了上来,笑呵呵的道:“客官瞧着面生,是第一次来打酒罢?本店的规矩,初次买酒的客官买一坛另送一壶,客官你要打多少酒?”
听了这话顿时熟悉感油然而生,百年前就是这样的规矩,没曾想现在竟还未改。玉无裳这心头忽得生出了豪情万丈,抬手一拍柜台,“先给我上三坛来!”
众人一听都不由惊了,店家更是满面讶然,难得见到如此豪爽的女客,他们在惊讶之余不免也都来了兴致,三名伙计立马抬上了三大坛酒来,店家还特意奉上了几碟下酒的小菜,笑容满面的连声道:“这些小菜都是免费送的,客官请随意,请随意!”
玉无裳便坐在门口边的矮桌上,痛痛快快的大喝了起来。这大坛可不只是说说而已,是真的很大坛,一个伙计若同时抱的话,也只能勉强抱起两坛来。
咕咚咚的不一会儿她便喝光了半坛酒,余下也只有坛底还有些水光四晃,玉无裳掰过坛口往里望了望,将这坛子酒给重新封上了。
站在一旁伺候的小伙计颇为不解,问道:“客官,瞧您并无醉意且还愈喝愈痛快,为何就要封坛了呢?”
玉无裳双眼发亮,只拍了拍坛子笑了笑,“我还有位朋友,他等会儿便到。这半坛酒是留给他的,我不能全喝光了。”
伙计也笑道:“嗨,您这买了三坛呢,余下这两坛还不够他喝的啊!”
“你不知道,他小气的很!若是让他知道我喝痛快了才等他来,他肯定是要生气的!”借着微醺的酒意,玉无裳这胆子也愈发大了起来,连白西楼都敢随意编排,“等会儿他来了你们便知道了,长得那么好看,却很爱记仇!”
见她如此眉飞色舞双眸带着水光的黑亮,仿佛这副原本十分难看的容颜都鲜活了起来,难得令人看了觉得颇有些顺眼。
店中诸人听了这话,全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同时也对她口中所说的那人也颇为好奇,都忍不住探着脑袋往门口望去。
这一张望,顿时便只见门口的长街上出现了一个与寻常人截然不同的身影来。
这个人容貌俊美气度非凡,若仅只是如此的话,大家定然都双眼直直的望着他,大饱眼福一番。可只望了一眼,便只觉双眸都要被冻住了。
他确实玉树临风恍若谪仙,但同时却也清如寒潭冷若冰霜,浑身都一副生人勿近的感觉,让人都不敢正眼看他,只想敬而远之。
于是等他踏足进入这间酒馆时,原本围绕在玉无裳的身边十分活络的聊着天的小伙计们,顿时一哄而散,全都躲到柜台后面去了。
玉无裳半趴在桌上,笑嘻嘻的望着正冲她走来的白西楼,面颊一片通红,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现在的模样已然是醉了。
白西楼望着她时虽然依旧面不改色,但他转头望向柜台时,却是神情冰冷犹如利刃,只刺的躲在后面的伙计们一阵哆嗦。
他们心中也苦啊,谁知道这位女客喝酒的架势像老手,实则酒量却不怎么样呢?
玉无裳这心中正纳闷白西楼为何是这样一副从来没有见过的神情,许是因着喝酒没等他,真生气了?
想着这个问题,她便要站起来冲他招手,以示自己的诚意。但还没等双腿伸直呢,却忽得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差点儿没有一头栽倒在地。
为何要说差点儿,只因白西楼身形不过微晃,便已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一把扶住了她。
玉无裳晃了晃脑袋,大着舌头道:“来、来来……我还给你留了半坛子的酒,来!一口、干了它!”
白西楼只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许是酒壮怂人胆,被他这样直勾勾的盯着,玉无裳反倒没有一如既往的怂,而是挑衅似的将桌上的坛子往他的身边推了推。这力道没有掌控好,差点儿将酒坛子推到桌沿边掉下去摔碎了。
白西楼那双清冷的眼眸中似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他只扶着玉无裳在桌边坐好,抬手便提起了那只坛子,一仰头一口气便将半坛子酒全都喝干了。
柜台后的伙计们眼睛都看直了。他们开了这么久的酒馆,倒不是没见过酒量好的人,而是眼前这位公子难得流露的豪气,当真是叫人挪不开的美景!
同时他们也不由暗叹了口气,可惜那位女客此时已然醉的不成样子了,否则若是看见他这般为她,定然会感动得一塌糊涂。
托他们的福,玉无裳此时虽看上去已然醉倒了,但这不过只是表面现象而已,实则她的脑袋十分的清楚,所以也将白西楼仰头喝酒的模样全都看在了眼中。
不过她倒是没有感动,而是心觉十分惊悚,这、这这还是扶风白家那位冷酷无情冷面冷心的西楼大人么?
莫不是、他也被人夺舍了?
直到白西楼放下银子,双手将她打横抱起之后,她的脑袋里虽一片清明,却是十分的懵然,依旧没有回到神来。
见他们要走,店家只得在柜台后探出头来,颤颤巍巍的道:“公子……那位姑娘已经,已经付过酒钱了!”
白西楼只当没听见,依旧抱着人出门去了。
玉无裳这心中顿时就揪紧了,银子啊!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怎么能乱花呢?
她的手指也随之抓紧了白西楼的衣襟,但只因醉酒无力,这一抓倒好似无力见攀附在他的身上,丝毫没能引起他的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