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荣这才腾出空来喘了口气,“不错嘛,这一招你还会用。我还以为你换了副凡人没用的身躯,就也变得没用了呢。”
玉无裳没心思跟他插科打诨,掌心只在雪雕的额头前虚虚的画了个圈,一道耀眼的银光一闪而过,之前那巨大无比令人望之生怯的巨型雪狼,竟然变得跟寻常家猫一样大,被她轻轻松松的抱在了怀里。
白西楼问道:“你可看出这是何物所为?”
玉无裳抬手轻抚了抚怀中小狼雪白的皮毛,若有所思道:“看这架势,我觉得应是臭名远扬的魔物,花冠鼠。”
闻言对此有些了解的人面色都变了变。
花冠鼠这名字听着好似不错,实则是一种让人闻之色变的小魔物。倒不是说他们有多厉害,而更多的却是觉得他们太过难缠恶心了。
这种东西的模样长得与普通老鼠差不多,只是头顶着粗硬的毛发与花冠相似,且要稍大些,身子约有男人拳头那么大。通体都灰扑扑的,尖细的脸颊上长着一双猩红色的小眼睛,既邪恶又鬼祟,看着便让人恶心得汗毛直竖。
而且它们基本上都是成群结队的出现,以啃噬尸身为生,所以又被称为食尸鼠。
通常这些小东西都是不见天日的活在地下水沟里,只有有人斗殴流血,便会趁机冲上来啃噬所有能沾的到鲜血的地方,甚至连泥土草皮都会啃得干干净净。
若现场留下了残肢或尸体的话,那么将会被蜂拥而至的花冠鼠啃噬得根本就不曾有过争斗一样。
若论消灭痕迹谁最强,没人能与之争锋。
只是没想到,一向都只吃腐尸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的花冠鼠,竟有胆量在这光天化日之下闯入凡人的住宅啃食小孩了。
依照刚刚她四处查看而得的结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一个活生生的孩子变成一颗苍白可怖的头颅,也只有那一群花冠鼠能做到了。
但她也知道,若单凭一群引人憎恶的花冠鼠,即便它们有这样强烈嗜血的yù_wàng,也没有这样大的胆量。这背后定然有人暗中操控着他们,若想的更复杂些,很有可能有人能控制花冠鼠的行动。
这样的人只会是由花冠鼠修炼成人形,拥有凡人的智慧心计的鼠妖。
现在可好了,酒泉城内乱成一锅粥的江家,凭空消失的众位世家家主,城外又有吃人的妖怪,这事情怎么越来越多了?
而且都让人摸不着头脑找不到线索,真是没有半点法子。
玉无裳怀中抱着已然陷入沉睡的雪雕,此时心中已经没了主意。
南荣见她这副犹豫的样子,便道:“实在不行,我们就先回去昨晚住的那家农院吧。若不出意外的话,今晚应该还有异动自己找上门来。”
这倒是实话,从遇见雪雕开始,这一切便都是冲着他们来的。若说背后没有一只黑手在推进着这一切,想必说出去谁都不会相信。
眼下也别无他法,玉无裳将询问的眼神望向一直都在她身边的白西楼,在得到他肯定的微微颔首之后,她才道:“那我们便先回去吧,过了今晚再说。”
几人折腾了这一天一夜,玉无裳和梧桐早就疲倦不堪了。走在回去的路上,她边走边打瞌睡,几乎都快睡着了。
白西楼就走在她身后,双眸一直都深深的凝视着她,仿佛很想上前去扶她,却又生怕唐突了她。
南荣拎着梧桐走在他们后边,一边低声嗤笑道:“野心都显露的差不多了,这会儿还装什么纯良……”
但他到底还忌惮着白西楼,是而只嘀咕了这么一句,连梧桐都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快到那个小村庄,南荣便又变成了三岁幼童的模样,让梧桐抱在怀中。一行人回到了那户农家,正值农妇做了晚饭,便招呼着一起吃了饭。
而被玉无裳抱在怀中的雪雕引起了他们极大的兴致,那农妇见了简直打心底里的喜爱,连声问道:“姑娘,你这雪狼是在哪里弄来了?长得实在是太漂亮了……你告诉我,我让我这当家的没事儿也上山去转转,若是也能捕获一只那就是老天赐福了!”
雪雕正趴在她怀中昏昏欲睡,闻言耳朵一竖,好似随时都会醒过来似的。
玉无裳忙用掌心捂住了他绵软的耳朵,尴尬的笑道:“这、这是在山上捡来的,应该不会再捡到了吧……哈哈哈,是不是挺巧合的……”
农妇又盯着他看了会儿,惋惜的道:“这么漂亮的小狼在这边真的从未见过,姑娘这运气简直太好了!”
玉无裳只会干笑道:“是吗?说不定我很快就会发财了……哈哈哈……”
尴尬的吃完了这顿饭,回到他们之前住的小院里,南荣不由分说便拉了梧桐回房睡觉。他虽不觉得疲累,但睡觉如此舒爽之事怎能错过。
一下子少掉了两个人,虽然气氛又变得微妙了起来,但玉无裳却顾不上这些了。果然暖饱才能思淫丨欲,疲累加困倦于一身时别说胡思乱想了,就连多一个眼神都做不到。
是而她只简短的于白西楼打了个招呼,将雪雕在桌上放下,便倒头在床上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尤其的爽,当真是脑袋一沾枕头便陷入了沉睡,任何事情都阻止不了她要睡觉的决心。
就连雪雕在她睡熟之后蓦地睁开了双眼,她都完全不知道。
这一切都在白西楼的预料之内,所以他只见原本窝在桌上混混沌沌的雪雕骤然如此清醒,他连眉心都不曾皱一下。
雪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