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玉无裳伸手一指,颇为激动的道:“就是那里!就是那里!”
梧桐听着也松了口气,终于还是找到了。他现在虽不太觉得累,但终日在这遮天蔽日的山林之中兜圈子四处乱走,就算体力还行,心智都快要崩溃了。
玉无裳怀中揣着两只呼呼大睡的妖兽,他怀里抱着一个最喜扮幼装嫩的老家伙,他们倒是好睡,管他转悠了多少天。
而玉无裳和梧桐二人均都在崩溃的边缘,感觉都要撑不下去了。
是而此时亲眼所见成果就在眼前,怎能让人不觉喜极而泣,只差点儿便要抱头痛哭了。
玉无裳本想如此,但自己现下不再是那随意打滚的丑丫头了,恢复了从前那副超凡脱俗的模样,怎么着也得端着点儿架子,矜持些。
是而她只在梧桐的怀中将幼童模样的南荣给提了起来,晃了晃,“你快醒醒,我们找到北堂爷爷所在的水潭了。”
南荣悬在半空中睡眼惺忪的哼唧了两声,待玉无裳再将他晃一晃,才从柔软的绒衣之中伸出一只小短手揉了揉眼睛,嘟囔道:“……到了?这就到了啊……”
玉无裳:“……”
听他这话的意思,好似还觉得找到的太快了。
梧桐本还有些担心她没抓紧,将南荣掉在地上,但只听了这话,再想想这两天艰难的日子,便将脑袋转开了去,不看他。
玉无裳却只得耐着性子道:“你快些清醒清醒吧,北堂爷爷最是嗜睡,我们该如何没甚动静的唤醒他呢?”
许是被她提着不太舒服,南荣短胳膊短腿的也不好挣扎,便只见一道灵光闪过,他已然化作一个俊秀颀长的少年,站在了原地。
玉无裳的手依旧拎着他的脖颈,是而他只伸长的手臂将站在一旁的梧桐捞入了怀中搂住,几乎将全身的重量都交付了出去,才懒洋洋的道:“我确实是有法子,但没动静是不可能的。”
梧桐虽依旧一声不吭,但玉无裳很明显的从他的双眸之中看见了求救的信号。
是而她只伸手将南荣又提了过来,耐着性子道:“之前我在脱身之时已然惊动四野,叫众人瞋目。而后唤醒你时,你又忍不住的狠狠显摆了一把自己,将天空都染红了一方……”
南荣在她的手中也不挣扎,只反驳道:“我那只是简单的显摆了一把!你又不是没见过我狠狠显摆的时候!”
玉无裳:“……”
继续这个话题显然没有任何意义,且只会引出更多的废话。是而她只好静了静心,松开了拎住他的手,沉声道:“你是知道的,我已然今非昔比。眼下我将你一起带来,一是为了能息事宁人的解决此事,二则,我可能是做不到的……”
她能恢复原来的相貌与灵力,这都是玉新眉在错估了形势之下,阴差阳错的给了她。如今她们母女既然各有各的打算,玉无裳自然不能完全依赖她自己。
因为这于她而言,实在是太危险了。
南荣虽不知她究竟想做什么,但多年的交情与从前的盟誓在此,他即便是再吊儿郎当,也不得不认真对待了。
“泄气话便先别说了,当年的盟誓既还印在我的骨头上,你便可以使唤我做任何事情。”南荣微扬了嘴角笑得有些俏皮,“况且就算没有盟誓,以你我的交情,我很愿意为你做事。”
听了这话,若说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
以南荣这样与天地同寿的星鬼而言,三千俗世里的凡人百年寿命不过只是弹指一挥间,仿佛凡人看蝼蚁似的。
玉无裳虽说近神,但到底也只是比凡人多了几分灵力而已,竟能得他如此全心的信任与纯粹的友谊,当真难得。
但都是多年的老友了,多余的话也不必再说,她便只定了定心神,温声道:“多谢你了,南荣。”
交心的话便只到此为止,南荣依旧软趴趴的倚靠在梧桐的身上,冲她十分明朗的笑了起来。
斑驳的阳光透过头顶繁茂的枝叶打在他少年略显稚嫩的面容上,给他这个好看的笑容镀上了一层熠熠生辉的金边,几乎能让人看得有些失神了。
更确切些来说,是站在他的身边,正被他靠在肩头的梧桐看呆了双眸。玉无裳多年都混迹在他们之中,对于他们这些非凡人所有的天神之貌早就看得免疫了,想心动都动不起来。
“若不按我的法子,直接放一把火将这潭清水变成岩浆,我便真不知该如何唤醒这爱睡懒觉的老乌龟了。”南荣对此也颇觉苦恼,他素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为所欲为惯了,若要做些人不知鬼不觉的事情,当真为难。
玉无裳对此也十分烦恼,水火不相容这是事实,但还是面临着之前便考虑到的那个问题,若激起了睡梦中的妖兽搅扰美梦的怒火,那么这片山林将会被彻底的夷为平地,惊动所有人。
这是她一直都不愿看见的事情,若是令整个修仙界如临大敌威势逼来,那么他们将会腹背受敌,难以成事。
苦苦思索了片刻,她才道:“南荣,如今你身上可还有避水珠?”
似南荣这样属炎火的星鬼最大的克星自然便是水,因着不能容忍,是而便要想法子去克服。
而避水珠便是最好用的宝物了,放一颗在身上则能踏遍江河湖海,世间不论什么水都会避让三分,不敢倾袭。
从前南荣身上的避水珠多的好似孩童喜爱收藏的玻璃珠似的,只是现在他混迹凡间,不知还有没有那稀罕宝贝了。
只见他在袖中掏了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