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远处又有一群人奔着王府而来,侯玄演楞了一下说道:“得,今日暂且不去文渊阁了,不知道又是哪一路的老朋友,咱们就在这府上叙一叙旧吧。”
远处的一群人慢慢靠近,侯玄演才发现都是浙江系的将领,侯玄演迎娶钱肃乐的千金,他们自然是要来此庆贺一番的,毕竟现在这些人解除了兵权都是闲职,在家安享富贵也没有什么公务。
孙嘉绩带头,带着一群北伐军旧将,提着五花八门的礼物,吵嚷着赶了过来。
侯玄演心怀大畅,笑道:“孙嘉绩,你是闻道酒味了吧,来的这么巧。”
“下官等人赶着饭点前来拜访王爷,用意昭然若揭,自然是要讨一杯酒喝的。”身边的武将也笑了起来,侯玄演带着他们回到府内,吩咐下去备好酒菜。
侯玄演见到这么多熟悉的面孔,也很高兴,扬声道:“哈哈,干脆把李好贤他们喊来,咱们今日来个北伐军重聚。”
不一会,身在金陵的李好贤带着胡八万、刘勇等几个下属赶来,一向是很简单的酒菜,好在这些人也不挑剔,一顿饭吃的热闹开怀。
酒过三巡,胡八万的黑脸透着酡红,醉态可鞠地说道:“大帅,你可有点偏心啊,吴三桂和鞑子们逃到了关外,凭什么厚土营和湘兵营可以继续打仗,我们这群人就在后面干看着,大家说对不对?”
李好贤面色一变,刚想呵斥他坐下,侯玄演开口说道:“老子排兵布阵,还要先经过你胡八万的同意不成?”
胡八万讪笑道:“大帅说笑了,标下就是随口一说,嘿嘿,您就当没听见。”
他虽然如此说,但是席上这些被解除兵权的大将,都抬着眼看着侯玄演,最艰苦的战役是他们打的,现在到了形势逆转,却让别人在前面收揽最后的军功,每个人心底都有不满。
杨展身份尴尬,他是川兵营的,和北伐四营向来没什么交集,反倒是和湘兵营曾经并肩作战。他现在就担心侯玄演怀疑他拥兵自重,偏偏今天席上因为一个莽夫的乱说话,搞得气氛有些紧张,杨展不禁如坐针毡。这一刻他想到了蓝玉,想到了胡惟庸,想到了李善长...
出乎大家预料的是,侯玄演并没有大发雷霆,也没有笑里藏刀的敷衍过去,而是指着胡八万说道:“蠢货,打仗有什么好的,老子平生最恨打仗,听见炮声心就烦躁。金陵无边的富贵你不知道珍惜是吧,明天你就收拾东西,滚去北平。”
胡八万一听大喜,说道:“大帅,此言当真?”
侯玄演也不想和这些旧部心中存下芥蒂,说真的他并没有怀疑过这些人,在座的除了杨展,根本没有人能发动一场造反。他们是北伐军中威望很高的大将不假,但是侯玄演在军中的威望比他们还要高。
侯玄演高喊一声:“拿笔墨来!”
不一会,一个亲兵捧着一轮砚台和一张宣纸,侯玄演提笔写道:“丽亨,尔厚土营镇守北平,主持征辽,此货心生不满,特遣至你处,着你用他打仗。”
胡八万满脸苦色,哀声道:“大帅,我拿着这么一封信前去,不是铁定要被排挤么?”
侯玄演把眼一横,骂道:“那老子不管,我说的都是实话,你明天就滚蛋,这封信到不了阎应元的眼前,就治你个谎报军情之罪,到时候军法从事可不容情。”
胡八万心情复杂,欲言又止,被李好贤一把拉下,笑道:“阎将军是何等人物,岂会和你一般见识,到了北平好好打,别给我们烈火营丢脸。”
有了这个先例,在座的大将心思也活泛起来,纷纷透露出也想为国出征的意愿来。
侯玄演早就打算好了,新建的靖北行省四面处敌,正是用人的时候,这些人也该动一动了,整日养在江南也不是办法。
如今有了讲武堂,基层军官的素质提高,主帅不用凭借人情和威望在军中也能指挥三军如臂指使。所谓的兵不知将,将不知兵的弊端被彻底革除,朝廷可以任意改换将领,不用担心在外大奖拥兵自重。
杨展有些羡慕地看着这些人,他们跟随侯玄演南征北战,比自己顾虑少的多,敢说敢要。
侯玄演止住了请战的诸将,按着手说道:“都别喊了,等我和兵部商议一番,然后再通知用得上的人,这次去了靖北不比以往,在草原上凡事都要留心,以往的临阵经验不足取,要多观摩思索。”
靖北还在不断地开疆扩土,草原上的蒙古诸部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温水煮青蛙一般地吞并,很多大的部落直接失去了附庸,被他们欺凌的小部落更是头也不回地投入到靖北省中寻求庇护。
朝廷的政策对他们有着足够的吸引力,在哪放羊不是放,进了靖北还不用担心被其他部落征伐。
从山西、陕西前去草原的汉民也越来越多,辽阔的草原虽然不能耕种,但是靠放牧同样可以养家糊口,更何况还有三年免税的巨大诱惑。徐州府、归德府等地受黄河决堤的影响,很多人失去了家园,也都选择前去草原。掘开黄河是一件遗毒无穷的大事,几百年内很难恢复,无数的难民也都心知肚明,去往草原上靖北省安家,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样一来,就需要更多的兵马在草原上守卫这个新建的行省,尤其是北面的满清时常的袭扰,更是令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