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定的妻儿老小都在长安,他如今四十多岁了,却子嗣稀薄,膝下只有一个孩儿,这可是他唯一的血脉,如果他们娘俩出了事,他都不知道自己还活着有什么意思。
可是若是因为此时而背叛护国公?杨定心里过不了自己那一关,要知道护国公刘成对他不错,闭董卓对他都要好得多,在一干西凉降将之中,他可谓是最受重用的人之一,就连老将段煨也不及他。
杨定伸手握紧了刀柄盯着王离恨声道:“王离,你莫要逼我,若我妻儿有事,我定杀你满门!”
王离淡然一笑:“杨兄,不必动怒,在下走到今天这一步,早就不会顾及其他了,生死只不过是等闲之事,彰显大义才是我辈应该做的!”
杨定知道王离是铁了心的要用他妻儿逼迫他杀刘成,他起身大喝:“来人!”
家将杨宽按剑大步走进来抱拳道:“将军!”
杨定盯着王离喝道:“传我将令,即刻起封锁城门,只许进、不许出。城墙上下增加一倍的岗哨和巡逻队,巡逻队增加巡逻一倍的次数,缩短每次巡逻的时间,若有人玩忽职守,严惩不怠!若有人要出城,必需要本将亲笔手令方可放行,没有手令擅闯者格杀勿论!”
“领命!”杨宽抱拳答应转身而去。
王离的脸色变了,他不由自主的起身道:“杨兄,在下劝你不要铤而走险,你这样做是救不了你的妻儿的!”
“王离你还不了解我杨定,我杨某人虽然不是好人,但绝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护国公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岂能害他?就算当年董太师尽失人心以至于横尸街头,但他对我们这些西凉将校还是宽仁的!来人!”
几个甲士按剑走进来抱拳道:“将军!”
“请王兄去客房休息,没有本将军的指令,不许出房门一步!”杨定说完迈步就走。
几个兵士围在王离身边,“先生,请吧!”
王离对着杨定的背影叫道:“杨定,你这么做后悔的!”
杨定充耳不闻,他立即骑马亲自来到南门处巡视岗哨和巡逻,发现有松懈者,立即从重处罚,有人被打得皮开肉绽,一顿威慑下来,岗哨们和巡逻队再也不敢懈怠,想要出城却又没有手令的人全部都被拦住。
两个时辰之后,杨定带人返回城主府来到关押王离的房间,他一把揪住王离的衣裳将其顶在墙壁上冷声道:“说,你在城内的联络点在哪儿?跟你联络的人是谁?我妻儿被你们关在何处?”
王离脸色平静,他知道杨定在没有找到妻儿的下落之前不敢杀他,说道:“杨将军认为我会说吗?你如果以为封锁城门,不让我的人把消息传出去就可以给你赢得营救嫂夫人和侄儿的时间,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早就告诉过你,让你不要轻举妄动,可你不听,你若在今晚子时之前不放我出去,你的妻儿就死定了!不怕实话告诉你,我来之前就曾经交代,若我两个时辰没有回去,我的人就会把消息传出去,现在时间已经过了,诛杀你妻儿的指令已经传出,你必须要在今夜子时之前把我放出去,我可以立即传讯让他们停止行动,过了今晚子时,一切都晚了!”
杨定冷冷的盯着王离,冷笑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我已经下令把全城封死得如铁桶一般,连一只蚊子都飞不出去,我想不出你有什么能耐可以把消息传出去!”
“连一只蚊子都飞不出去?太夸张了吧?蚊子能不能飞出去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鸽子一定能飞出去!”
杨定脸色一变:“信鸽?”
“哈哈哈······看来杨将军不笨嘛,反应挺快的!”
杨定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踉踉跄跄接连退了几步,身后的两个甲士连忙扶住他。如果是使用人力传送指令,杨定有把握派快马追上去截下指令,但信鸽他就没办法了,只能同样用信鸽发出指令收回前一道命令!
“我怎么就这么愚蠢,我怎么就没想到他们会用信鸽传递消息?”杨定抱着脑袋痛苦的悔恨。
家将杨宽抱拳喝道:“将军不必如此,我们还有时间,请将军下令出动兵马全程搜捕,末将亲自带队,就不信搜不出他的联络人,他的联络人手里肯定还有另外一只信鸽,只要抓住他的联络人和信鸽,我们就能发出指令让他们停止行动!”
杨定精神一震,立即直起身体当即下令道:“好,传我的命令,出动一个营,由你亲自带队对各个居民区进行盘查,绝不放过任何可疑之处!”
“领命!”杨宽抱拳答应后转身快步离去。
现在就是赌运气了,如果运气好,能在子时之前找到联络点还有很大的机会阻止对方的行动,如果在天亮之前找不到联络点······
杨定不敢再想下去。
王离冷冷的看着杨定说道:“杨兄,你剩下的时间不多,而且若是在搜捕的过程中,我的人把信鸽弄死了,你说会怎么样?亥时之前若是不放了我,你就等着给你的妻儿收尸吧,因为我需要时间去做准备,从亥时出发,准备事宜做完,子时才能发出指令,所以你只有一个时辰了!”
这座城才筑起来不久,居住的人口还不多,只有不到五千人,而且还有相当一部分是将校、军官和兵士们的家眷。
一场突然而来的大搜捕把整座城都搅得天翻地覆,部将杨宽带着人马挨家挨户的搜查,封锁所有街道和小巷,在搜查期间,禁止任何人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