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日光景,凉州城大街小巷皆飘满菊花香,那香味从纱窗的缝隙里钻进来进来,钻进顾以卿的鼻息里。
“快到重九了吧!”顾以卿放下书,看着一旁绣帕子的阿小说道。
阿小对着她一笑,“是呢,这满处都是菊花的香味,真舒服。”
“是呢,你可知这是哪儿的花香,竟能飘这么远?”
阿小皱着弯弯小眉,似是在认真思考,“若说菊花,咱们凉州喜欢菊花的人家倒是不少,各处达官显贵家中园子里必有,只若说这香味,咱们这儿位于城中,此时吹得北风,想必是从太守府的菊园飘过来的。”
“太守府?”
“哎呀!”阿小突然高兴地跳起来,“姑娘,我听说每年太守夫人都会办赏菊宴,今年这都快重九了,应该也快了,不知道会不会给姑娘下帖子?”
顾以卿不以为意,“给我下什么帖子,都是些官宦家眷,我去做什么?”
“太守夫人喜欢有才情的女子,以往都会请些有才艺的女子去献技,姑娘的本领如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到时候姑娘若去了,可定是要让我陪同道。
顾以卿听她这么说,嗤笑一声,然后看着她叹气道,“说不定,今年真的能如你如愿。”
阿小还没听出顾以卿话里话外的意思,还在自得其乐,偏巧锦儿正好拿着拜帖一脸难为情地走进来,“姑娘,太守夫人的派人送来的帖子。”
阿小惊讶的一声,忙凑到顾以卿身边,待顾以卿展开帖子,连忙嚷嚷道,“哎呀,姑娘快念,说的什么,是不是赏菊宴的事儿?”
顾以卿和锦儿无奈对视一眼,回答道,“是,你可以去赏菊了。”
听到确切回答,阿小兴奋地跳了起来,甚至已经开始想赏菊宴当日穿的衣服和首饰了。
“姑娘,咱们去吗?”锦儿担忧地问道。
阿小一听,皱眉道,“为什么不去,多少人想去还去不了呢?我们要是去了,日后在这月仙楼可是头一份儿,谁也不敢小瞧了我们。”
锦儿恨铁不成钢,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蠢丫头,你忘了那耿姑娘和咱们姑娘的恩怨了,那太守夫人办赏菊宴她定是要去的,到时候定要为难咱们姑娘的。”
“啊?”阿小被唬的呆住,然后磕磕巴巴说道,“那不就是,就是鸿门宴?”
“噗呲——你这丫头竟然还知道鸿门宴?”顾以卿见她二人一听有那耿狄芸被吓得不轻,笑出来声。
“姑娘你还笑得出来,咱们怎么办啊?”
“要不推脱了不去?”
“怎么能不去,既来之则安之,走一步算一步吧,她总不至于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要了我的命吧,只要到时候咱们谨慎一点儿,不让她抓到把柄就是了,你们也别太惶恐不安。”
见顾以卿这般说,锦儿却还是担心,毕竟,有些事情不是你躲能躲掉了,也不是你谨慎被人就能放过的,何况那耿姑娘那么个狠毒的性子。
阿小也知道那人的恐怖,突然就蒙生个想法,若是易三公子能回凉州,到时候有他在,姑娘便不会被人欺负了吧。这么想着,她便双手合十,暗暗祈求易谦能回来。
主仆三人正琢磨着这事儿,突然齐妈妈登门而来。
说来,自打易谦许了银子办了梳拢宴席,也是有几日不曾见她,今日无事不登三宝殿,想来是有事相求了。
“喲,姑娘做什么呢。”
未见其人便闻其声,齐妈妈虽年近四十,但到底是没生过孩子的女人,身段倒还苗条,只些微有些发福,看着倒还显得丰满。且她逢人便含三分笑,是个人便都会给几分薄面,何况顾以卿这般身份。
“没做什么,不过看几本闲书,和她们做些针线打发时间罢了。”顾以卿站起来亲自将她迎到榻上坐下,两人一左一右仿佛关系极为密切。
阿小最是怕齐妈妈,见她过来立马出门奉茶,倒是机灵许多。
齐妈妈瞟了眼旁边还未合上的书,知道是才放下,便拿起旁边绣笼里的帕子,素净的很,只一簇簇菊花在右下角,倒是好看。
“姑娘这手真巧,我瞧着比那藤上的还有美上三分。”齐妈妈摸索着那帕子的针脚,赞叹道。
顾以卿瞧了眼那帕子,知道自己的女红不过唬人,哪里能有多好的手艺,只既然齐妈妈这般说她也不能拂了她的面子。
“妈妈过奖了。”
“听说姑娘收到了太守夫人的帖子,是要去那赏菊宴,真是要好生恭喜姑娘了。”齐妈妈继续说道。
“是呢,到时候卿卿定然不会丢了咱们月仙楼的脸面。额,不知妈妈今日过来,是有什么要事?”阿小正好端着茶过来,顾以卿端过一杯递给齐妈妈,然后问道。
齐妈妈将茶握在手心,笑着说道,“却不是什么大事,只有位罗公子,说是那日在李公子的园子里见过姑娘,却说那日听了姑娘的琴声久久不能忘怀,这几日便要家去,便想再听一曲。”
顾以卿蹙眉,便想起那位公子了。
齐妈妈见如此,立马又说道,“那罗公子出手不凡,姑娘可别砸了妈妈的招牌,若是姑娘哄好了那罗公子,姑娘的好处我自是不敢少的。”
这话就是不去也得去了。
顾以卿一笑,“不知何时,到时候卿卿自然相见。”
齐妈妈一喜,将那茶递给阿小,然后握住顾以卿的手,“好好好,时间还早,姑娘可好生休息,明晚那公子前来,我派人来请姑娘。”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