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韩三宝等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内,整个世界忽然变得无比安静起来,大当家似乎能够听到游走在空气中细小尘埃地跳动声。
她澄澈目光直直望着碧蓝天空,思绪仿佛又回到十多年前,那一副无比惨烈的画面。
不知不觉,已是热泪眼眶。
“姐,三宝已长大成人,并且走上一条与祖辈完全不同的修真大道,我的使命完成,再也不必替他担心。”
大当家说着,眼眸中带着一丝笑意,“而且三宝颇有女人缘哦,年纪轻轻,身边已经围着五个容貌丝毫不比你差的女子了呢。”
“姐……你看到了么?三宝很好,三宝……我多希望你能亲眼看看三宝,我……如今我们再也不必为他操心了,你也很开心吧?”
“姐,你知道么,我们的大仇人,如今终于离开那层层护卫的堡垒,我等了十多年,终于等到今日这个机会。”
“姐,你放心,三宝就像是我的孩子,我不会将他带入险地。今日之举,无论是成是败,我一人承担。”
“爹、娘、姐、韩门上下数百兄弟姐妹,叔叔伯伯……你们若是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立雪。千万!千万!!”
大当家喃喃自语,一会儿开心地笑,一会儿放肆地哭,泪水顺着丑陋面具与下巴贴合处缝隙不断滴下,早已泪湿胸前衣襟。
她为了擦掉泪水,抬起白皙纤长的玉手,缓缓将那张丑面具摘下。
面具之下,是一张丝毫不比陆薇菡差的倾世容颜,满脸泪水。
玉容寂寞泪澜干,梨花一枝春带雨。
邛山路窄而陡,轮椅行走不便。
韩三宝将整张轮椅及陆薇菡背在后背,一手牵着仇逸璇,走在最前方。
王孤烟肩背着一个大包袱,心惊胆战地跟在身后,叫道:“师父,等等我。”
“笨徒儿,叫你收拾点行礼,你收拾如此一大包作甚?我们是去拼命,可不是去游山玩水。”
“知道包袱大,为何你不替我背着?”
“哪有师父背行礼,徒儿打空手的道理?”
“可我有伤在身,是个伤员。”
“你伤在哪里了,让我看看严重不严重?”
王孤烟:“……”
仇逸璇听着师徒俩人斗嘴,开心地咯咯直笑,第一次走邛山陡峭山路带来的紧张感,顿时消散。
陆薇菡好整以暇地坐在轮椅上,仰头望着碧蓝天空,对小霸王调戏他自己徒弟的话语,听而不闻。
昨日,陡然听到韩三宝说想念仇逸璇,她心里很不是滋味,甚至为此赌气,一整天没有与小霸王说一句话。
可昨夜,她却想明白了,无比透彻。
她与他,原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又何必在乎他想谁念谁呢?
也许逸璇与他,才是天生一对。
既然注定只会越走越远,那便放开心怀,默默祝福吧。
韩姓两位女子,默默跟在身后,一脸疲惫幽怨。
五位女子各有特色,如五朵惊艳的玫瑰,争芳夺艳。
下得邛山,来到山脚厄水河边,已是午后,再有一两个时辰,天便要黑了。
韩姓两位女子昨晚连夜赶路,一天一夜未合眼,又累又困,一下山,韩宝宝便一屁股坐在路边一块石头上,叫道:“不走了,不走了!说什么也要在此睡一觉,不睡到天荒地老,决不起来。”
韩诗蕊伸手抹去额头上晶莹汗珠,颇为赞同地点头道:“不错不错,好想念我的床。”
韩宝宝道:“想什么床?此时我最想念脚下大地,好想躺下去。”
韩三宝回头看她们几眼,又继续往前走,“你们睡醒后再追上来吧。”
韩宝宝大叫道:“喂,你到底懂不懂怜香惜玉啊?”
韩诗蕊小声答道:“他名叫穷凶极恶小霸王,想来是不懂吧?”
韩三宝头也不回地道:“你们口中的神秘人懂,等着他们来怜香惜玉吧。”
韩姓两位女子闻言激灵灵打个冷颤。
“他说得好有道理。”
“我竟然无言以对。”
“罢了,大不了我拿出化妆的力气,再坚持坚持。”
“那我拿什么力气?”
“舞金刀的力气。”
“……”
十万大山,在厄水镇以南,距离厄水镇有三四百里地,因物产丰富,常年有各类人员进出,久而久之,带动厄水镇经济繁荣。
镇里有一家车行,名曰万里行,有各种档次马车可以租赁,据说最豪华的马车不仅可以日行千里,且稳健舒适,坐在马车里与坐在客厅软椅上没有什么区别。
韩三宝将上次赚来的银子大部分留给了大当家,只随身带了几十两,虽然租不起日行千里的豪华马车,但租一辆普通马车总可以。
只是有王孤烟在身边,不便进镇,否则王家被灭门的消息,立刻会传入她耳中。
韩三宝带着五个国色天香的美人儿,度过厄水河,特意寻了一条小路绕开厄水镇,打算徒步赶往十万大山。
以他们的脚程,三四百里地也就一天的事情。
“师父,为何不去镇里租一辆马车?”王孤烟立刻问道。
王文昌是厄水镇首富,王孤烟身为他的掌上明珠,说是豪门千金也不为过,自小养尊处优,虽说她性子好强,舞刀弄枪从未间断,但徒步走几百里地,那也是从未有过的壮举。
“没有银子。”韩三宝胡乱找个借口搪塞道。
“我有啊。”
王孤烟立刻找到一些优越感,笑道:“咱们先去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