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名弘仙教徒中,其中一人悄悄抹去额头上汗珠,朝韩三宝虚抱一拳问道:“不敢请教阁下是?”
韩三宝有些喜欢上他们惧怕之中带着几分崇拜的目光,想着多享受一会儿,便也不急着动手。
背过身去,负手而立,昂首挺胸,努力装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架势,沉声道:“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我的真名,已经不记得了,不过江湖朋友抬举,称我一声十步杀。”
“十步杀?”
十多人惊疑不定。什么十步杀百步杀,没听过啊,江湖上何时出现如此一号人物?
之前说话那人道:“原来是十步杀先生,久仰久仰。阁下可知我们是何人?”
韩三宝继续沉声道:“弘仙教,略有耳闻。”
“阁下既知我们是弘仙教门人,何以拦我等去路,伤我门人?我掌教灵宝真人乃上界圣仙,阁下此举,莫不是忤逆圣仙之意?”
韩三宝:“……”
“再者说,我弘仙教慈怜众生,广播仙缘,为芸芸众生解苦救难,乃代天行善慈悲之士,阁下此举,莫不是有违天心?”
韩三宝:“……”
“三者……”
“打住!”
韩三宝连忙转过身制止,自己不过是尽山贼本分而已。
那家伙却大道理小道理丢过来,什么天心圣意,再听他说下去,怕不是要羞愧得自尽?
望着说话之人,顾不得再装高深,问道:“大哥,你口才真好,敢问你是做哪个行业的?”
说话之人约二十五六岁年纪,生得一脸奸相,闻言虚抱一拳道:“好说,在下卢有雄,是弘仙教一位低位传教士。入教之前,在安阳城讨生活。不过不管是做哪一行一业,为人者,理当顶天立地……”
韩三宝立刻打断道:“打住!大哥,我不过是想劫你们布袋,你们干干脆脆给我不就完事了,说什么大道理小道理?”
“非也非也……”
“滚!”
韩三宝一头黑线,飞起一脚将卢有雄踹飞。
剩下十一人,再没有谁有胆——也没有本事说出什么以理服人的大道理,直接抡起拳头围攻上来。
本来他们不太敢动手,毕竟能一脚踹飞鹰爪功高手刘煜之人,即便在教中也为数不多。
可是此时连传教士那能说得神仙落泪,魔鬼从良的口中绝技也失去作用,却是不得不动手。
赤金煤被劫事小,可如此窝囊事若传到七长老耳中,罪在不小。
“来得好!”
韩三宝见他们终于动手,嘿嘿冷笑。山贼剪经,本该是双方兵戎相见,胜者为王。
以一成真元催动奔雷拳,左一拳右一拳,拳拳到肉,前一脚后一脚,脚脚爽心。
顷刻之间,十一名弘仙教徒被打翻在地,或抱着肚子、或抱着臂膀,哼哼唧唧哀嚎。
韩三宝仰着脑袋,相当得意,拍拍手掌,捡起十多个黑袋子放入乾坤手镯,大笑着扬长而去。
本想直接御剑回邛山,可此时天色向晚,不宜赶路。
走出十多人视线范围之后,又悄悄潜回到昨夜歇息处,打算过一夜再赶回邛山。
不久后,看到那十三人相互搀扶着,哼哼唧唧走回他们歇息的破屋里。
虽然相隔甚远,但以此时韩三宝的修为,听清他们交谈话语,轻而易举。
“这次惨了,赤金煤被劫,如何向七长老交代?”
“赤金煤被劫,事小,大不了明日辛苦些,深入矿洞多寻些补上今日损失也就是了。可若让七长老得知我等竟被一人劫掠,还被打得如此凄惨,那才是罪不可恕。”
“对对对,此事决不能外传。”
“对,此事至此打住,谁也不许再提。好在那可恶的贼匪已走,明日早起些,辛苦一些罢。”
韩三宝听到此处,忍不住裂开嘴巴笑了起来。
赤金煤乃此时玄宗炼丹必不可少之物,自然是越多越好,那十三个傻瓜吃了一次亏,居然不学乖,还想着再去捡漏。
穷凶极恶小霸王又岂会放过如此大好机会?
乖乖去捡,明日小霸王爷爷再来收拾成果!
如是想定,心情大好,心念一动,十三个布袋落在地上。
他提起一个布袋口朝下抖了抖,几块赤金煤掉落在地。
大小不一,有的拳头大小,有的却只有鹌鹑蛋大小,整体颜色似黑煤而略青,散发着一股淡淡松香味儿,煞是好闻。
韩三宝将所有布袋里的赤金煤倒出来,大约有七八十块,不知是否够用?
好在那十三个傻瓜明日还要去捡拾,倒是白白给他当了一回苦力,省去不少麻烦。
一夜无话。
次日鸡鸣,十三个傻瓜果然摸黑走入矿洞。
韩三宝本想尾随他们进矿洞看一看情况,若是还有大量矿物,即便再麻烦,也要雇人来大肆开采,可又担心打草惊蛇,白白失去十三个苦力,只得作罢。
日落时分,十三个傻瓜灰头土脸,一头从矿洞里摸了出来。
韩三宝恭候多时,待他们走到面前,又以破布蒙住脸,骤然自藏身草丛内蹦出来,喝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载,若想从此过,还得留下布袋来。”
十三个傻瓜吓得心惊胆颤。
刘煜咬牙喝道:“又是你!”
韩三宝笑嘻嘻道:“不错,又是我,穷凶极恶十步杀。”
十三人面面相觑。
韩三宝朝他们勾了勾手指,笑道:“乖乖交出布袋,免得讨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