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三宝回到君子堂,已是入夜。
按照昨晚约定,来到那一片小小花园里等冷白霜,一直等到子时,不见她来。
韩三宝就有些担心起来。
莫非因为昨夜之事,她被胥曦长老责罚,故此不能来赴约?
如是一想,便再等不下去,问明方向,直接来到冷白霜房外。
房内依旧亮着灯火,显然冷白霜并未歇息。
韩三宝敲了敲房门,叫道:“白霜,你在吗?”
“三宝?”
房里传出冷白霜明显带着欢喜的声音。
韩三宝也是暗喜,说道:“是我。白霜,我可以进来吗?”
冷白霜急道:“你不能进来。”
韩三宝疑道:“为什么?”
冷白霜道:“师父在我房间四周布置了阵法,除了参加比赛不许我外出,你若进来,师父立刻会知道,会责怪你的。”
她果然是被责罚了。
那个道姑打人小报告,端的可恶。冷白霜与自己在花园里聊天,与她何干?他出口伤人,自己打了她,要怪也是怪自己,又与冷白霜何干?
韩三宝想着,怒从心中起,才不管你什么阵法,猛地推开房门。
不见有任何异样。
冷白霜跪在房间中间三清像前,房门被猛地推开,她兀自吃了一惊,见韩三宝站在门口,又忍不住喜色,欢喜道:“三宝。”
韩三宝走进去将她扶起来,见她傻乎乎地也不知寻个蒲团垫一下,直接跪在地上,不由得一阵心疼,道:“傻丫头,你师父罚你,你不知解释么?”
冷白霜傻笑道:“师父罚我,大概是我真的做错了吧。”
韩三宝扶正她的身子,使她正面向着自己,正色说道:“你没有做错,像你说的,我们清清白白,何错之有?即便我打了你师姐一巴掌,那也是他骂你在先,怎么也怪不到你头上。”
冷白霜相信他,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才又傻笑起来,“三宝说我没有错,那我便没有错。”
见她不带任何杂质的纯真笑容,韩三宝又是一阵心痛,如此单纯的一位女子,胥曦长老怎忍罚她呢?
“那是自然。”
韩三宝说着,又问道:“你不是说你的修为比你师父高么,往后她若再罚你,你不认罚,想来她也拿你没有办法。”
“这等大逆不道的话,少侠还是少教她罢。”
门口,忽然传来一个带着几分怒气的声音。
韩三宝与冷白霜一起转头看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位道姑,约莫四十岁年纪,手持银丝拂尘,不怒而威。
此人正是灵霄洞传功长老胥曦,向以严厉著称,灵霄洞又以阵法闻名于世,而胥曦长老对各种阵法了解与运用,堪称一代宗师,无人出其右。
她在冷白霜房间四周布置下一个名曰困神阵的小阵法,韩三宝推开房门,立刻惊动她,于是过来查看,正好听到韩三宝最后一句话。
冷白霜见是师父,立刻走到门口迎接,行礼道:“见过师父。”
胥曦轻轻一挥拂尘,走入屋里,寒着脸看着韩三宝,再次轻轻一挥拂尘,算是见礼了,说道:“敢问少侠,师承何处?”
其实她知道,故作不知而已。
韩三宝不喜欢别人称他为少侠,眉头微皱,抱拳施礼道:“晚辈韩三宝,见过胥长老。我师承玄祖,乃玄宗门人,邛厄帮大当家穷凶极恶小霸王是也。胥长老若不嫌弃,可称呼晚辈一声三宝,或是小霸王,少侠之名,实不敢当。”
胥曦对称呼之事不置一词,而是道:“玄祖,老身略有耳闻,他创建的玄宗也是名门正派,你既身为他门人,理应持身自正,将他道义发扬光大。何以不知自爱如此?”
韩三宝眉头皱得更深一些,说道:“长老言重,何谓不知自爱?”
胥曦道:“你深更半夜,不再自家屋里歇息,跑到劣徒闺房里,所为何来?此为不知自爱。若隔墙有眼,将此事泄露,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将我师徒清白之誉至于何地?”
其时对男女之别看得最重,虽说方外之人不拘俗礼,但此为常情。此事若传扬出去,的确有损冷白霜清誉。
这在情在理的一棒子打过来,韩三宝有些招架不住。干脆不和她纠缠此事,转移话题道:“胥长老,晚辈有一言相告,我与白霜清清白白,因久别重逢,而在花园里一番畅谈,被令徒吕师姐撞见,不分青红皂白辱骂白霜,是我一巴掌打在他脸上。此事怪我,与白霜无关,胥长老若要责罚,也该责罚我才对。”
冷白霜听他如此一说,暗自着急,在她看来,师父如何处罚自己,自己都愿意接受,但却不能牵连韩三宝。急道:“师父,不干……”
胥曦瞪她一眼,生生将她的话阻了回去,又朝韩三宝冷哼一声道:“我如何教导徒弟,不捞你操心。”
韩三宝道:“非也。胥长老乃一代宗师,受天下人爱戴。此时万仙汇聚太华山,更是万众瞩目,若行事稍失公允,只怕对胥长老声誉有损。”
此言落入胥曦耳中,多少有些威胁的意味儿,拂尘一挥,怒道:“老身如何行事,用不着你多言。你玄宗与我灵霄洞,向无瓜葛,若在擂台上相见,各凭本事,私下里倒也不必有什么往来。请吧。”
韩三宝听她说的不客气,心底也是升起一股怒火,“胥长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晚辈自然不敢高攀。但我与白霜君子之交,却也不敢劳烦胥长老过问。”
胥曦冷笑道:“少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