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梁王,窦子鱼仍然住在慈宁宫的偏殿。在她二十岁以前,只能生活在晋王太后的羽翼之下。
典礼结束,窦子鱼回偏殿更衣稍事休息,晚上有夜宴,宴请重臣和外国使节。
窦子鱼的登基典礼免去了不少重要仪式,比如应该有的大赦天下都取消了。
内阁已经拟好了封庄言为摄政王的旨意,梁王印玺都盖上了,只能明日第一次早朝时颁布天下。
这些事情,窦子鱼不在意,她现在心里想得全都是夜宴...夜宴上乐无忧刺杀乐显。
白天的典礼上,乐无忧和乐显都没有现身,他们晚上真的回来吗?好说是新梁王宴请宾客,结果窦子鱼这个梁王连宾客名单都没有。
晚上夜宴不用穿冕服,这让窦子鱼松了口气,可以把银光围在身上了。
夜晚来得很快,窦子鱼跟着庄言一起赴宴。
宴会大厅里。
梁王和晋国九王子还没到,宾客已经到齐。大厅里说话声嘈杂,熟悉的人聚在一起交谈。
乐显已经入座。他似乎不太适应这样的场合,身边没有护卫跟着,让他有些惴惴不安。
大厅里一阵安静,是御弟元吉到了,他身后还跟着一人。众人上前向御弟请安,元吉并没有将身后的人介绍给大家。
只有乐显没有动。他皱眉看着元吉身后的乐无忧,脸色阴沉了下来。
乐无忧看到了乐显,脸上带上了笑意,主动走过去跟乐显打招呼,那副样子仿佛两人是旧友相会。
乐显铁青着脸道:“收起你那副假惺惺的样子,别靠近我。”
“巧了,我也不想看到你,”乐无忧脸上带着笑,嘴上却说着完全相反的话语,“弑兄者,你的死期到了。”
乐显啪地拍桌子站起来,引得周围的人纷纷看过来,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又慢慢坐下。
“乐无忧,咱们两个谁先死还说不定呢...”
“呵呵,你看着比我老多了,原来那么胖现在都变瘦了,日子不好过罢。”
“这里是梁国王宫,你别嚣张,小心阴沟里翻船。”
“你以为攀上晋国九王子就能跟我斗了?”
“这话该我问你,乐无忧,你以为跟御弟元吉合作就能赢了?别忘了梁都现在是晋人说了算,就算是御弟也得把爪子收敛起来。”
乐无忧似笑非笑地看着乐显:“好好品尝这顿饭菜,这是你的断头饭。”
“乐无忧!”乐显气得不轻,冷笑道,“你倒是比以前有出息了,学会了嘴上不饶人。你笑我?你又能比我好到哪去,背叛者!”
乐无忧还想要说什么,却听到大厅又一次安静下来,是晋国九王子和梁王来了。
乐显也被喧哗声吸引了注意力,再回头看的时候发现居然找不到乐无忧了。乐无忧没跟在御弟元吉身边,不知道去哪里了。
乐显脸色凝重,觉得今天乐无忧有些反常。乐无忧原本不是这样话多的人。
乐显心里不安,感觉似乎有人对他不利。
看了看坐在上首的晋国九王子,乐显叫了侍者过来说了几句话,随后他跟着一位太监到了旁边的休息室。
庄言和窦子鱼同桌,这违背了规矩,但是没有人提出异议。
庄言夹了几块点心放在窦子鱼的碟子里。
窦子鱼脸上带着笑,眼角余光扫视下方,寻找乐无忧和乐显的身影。
看到乐显了,但是没有找到乐无忧。
窦子鱼目光闪了闪。乐无忧一眼就认出了窦子鱼,不知道乐显会不会认出她来。
窦子鱼很快就发现乐显有心事,他的注意力不在上方,而且他没坐多久就离座了。
窦子鱼在猜测...
有太监过来跟庄言耳语了几句,庄言起身离座。
窦子鱼若有所思。
休息室里。
看到庄言到来,乐显连忙迎过去行礼:“九殿下,那个乐无忧也来了。”
庄言背着手:“我知道,御弟元吉把他加到了宾客名单上。乐无忧还不是梁国和晋国的敌人,我没有理由拒绝御弟的请求。”
“可是他扬言要杀我...”
“你们本来就是敌人,难道以前你们见面都是和和气气?你不会是被他几句狠话就吓到了,那样的话我可要重新考虑能不能支持你,毕竟大家都知道‘烂泥扶不上墙’。”
乐显脸涨地通红,庄言的话让他感觉难堪。他心里气愤,不止对乐无忧,还对庄言,只是他不敢在庄言面前表露出来。
庄言是唯一能改变乐显处境的人,乐显在他面前只有点头哈腰忍气吞声的份儿。
乐显懂得这些道理,可他还是怕死,怕死地要命。这些年栾国动乱,乐显几经生死。他懂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想要王位什么的得先有命活着才行。
乐显眼珠转了几圈,想出了鬼注意:“九殿下,您说的道理我都懂,也都赞同。我想着吧,既然今天遇到乐无忧了,不如干脆...直接干掉他。”
“你疯了吗?这里是梁国王宫,乐无异以宾客身份来这里赴宴,若是他死在这里,我怎么跟天下人交代?”
“这里是九殿下的地盘,随便编个理由就可以敷衍过去了,再不济可以到宫门口伏击他...”
庄言听着乐显的提议,心里觉得好笑至极。
之前信约他私下见面。庄言去了,见到了乐无忧,两人还对谈了不短的时间。
庄言还算欣赏乐无忧,只是觉得他不好掌控,才回绝了乐无忧合作的请求。
对比之下,乐显就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