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虎山车站里传来了“砰砰”敲门声。
然后就又声音嚷了起来:“哎,我说小赵啊,你那衣服在外面就那么挂着啊,那啥时候能干啊?”
“哎呀,挂着吧,早晚有一天会干的!”有一个声音回了一嗓子,那是赵英雄的声音。
“真懒!你说你也老大不小了,还有份挣钱的差使你就不能说个媳妇?”那声音劝道。
“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赵英雄回答。
“净扯犊子!我儿子比你小两岁孩子都仨了!”那人又劝道。
“我说老王头,你别磨叽行不?你这么敞着门我不冷啊?”赵英雄反击。
“咋的?嫌我唠叨啊?我都快赶上你爹岁数大了,唠叨你几句能咋滴?”那人又说。
“快关门!要不你进来要不你出去。
别在我面前提我爹,你要真想跟他唠磕那你也得到地底下去!”赵英雄嘴里没好听的了。
“狗咬吕洞宾!”那老头气的骂了一声,一摔门出去了。
赵英雄也不理那老头,脱了鞋回身就到热炕上躺着去了。
他又怎么可能把挂在门外的那件衣服收回来,那是他和雷鸣的联络暗号。
他是车站工作人员,家离这里又远,天天就睡在车站里也没有理由出去。
他挂的那衣服就是和雷鸣的联络暗号,代表他这头有情报了。
只是雷鸣什么时候来那可就不一定了。
于是赵英雄就只能把衣服总在外面挂着。
好在东北天冷,那脱衣服湿的涝的往外一挂,于是滴水成冰!
当然了,那衣服也不是说不能干,毕竟再冷的天气那蒸发的物理现象也依然存在,也只不过是弱了很多罢了。
算了,抗联的人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算吧!
今晚不是赵英雄的班,躺了一会儿他便拿出瓶白酒自斟自饮了起来。
而就在半夜的时候,赵英雄那屋子的门就被推开了。
当赵英雄在睡梦中惊醒又清醒过来听清是雷鸣的声音后,他才埋怨道:“你们咋才来?”
于是,黑夜之中传来了赵英雄和雷鸣的低语声。
两天后,雷鸣带着小北风、小不点、于标、朱江出现在了山林里开始向前方观望。
前方四百多米处那条铁路线那是图佳铁路。
“都别在这挨冻,我在这盯着,鬼子巡逻队来了我再叫你们。”雷鸣下令道。
一听雷鸣这么说小北风、小不点和于标三个就往后缩。
冬天的早晨那不是一般的冷,在这冰天雪地里趴一会儿行,总趴着谁也受不了。
“雷连长我陪着你。”朱江瞥了一眼小北风他们三个后说道。
没等雷鸣说不用呢,小北风却已经说话了:“没事,雷连长扛冻着呢,咱们觉得冻门牙了他也就是觉得脑门子有点凉。”
朱江有点为难。
谁知道日伪军的巡逻队什么时候到,雷鸣一个人在那里冻着,他们四个人却溜达取暖他总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没事,俺们家小六子扛冻着呢。
人家大冬天的时候就穿个大裤衩子就跑了好几十里,我们刚打鬼子的时候晚上就睡雪窟窿里。”小北风热情介绍雷鸣那扛冻的事迹。
雷鸣瞥了一眼小北风没吭声。
“穿大裤衩子跑了好几十里地?”朱江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他显然觉得小北风说的有点悬,也就差问一句“真的假的”了。
“真的,你当我们雷小六子是一般人呢?那不是一般人!”小北风也瞥了一眼趴在那里眼睛看着前方但肯定是在听自己说话的雷鸣。
“说说,你快说说。”朱江忙道。
在抗联国际旅成立的时候,还有人问抗联最高领导人周宝国了呢,说只让雷鸣当个连长是不是官小了。
周宝国的回答是,雷鸣乐意在前线打鬼子不乐意当官,
谁不知道雷鸣能打?那雷鸣打鬼子的事这在整个抗联国际旅那都是满天飞了!
不过那也只是传,大家也只是知道那些事,但具体是怎么打的大家可不清楚。
雷鸣非但自己守口如瓶也绝不让自己原雷鸣小队的队员说自己打鬼子的事。
现在小北风主动说起雷鸣打鬼子的事来了,朱江自然是很感兴趣的。
“那就说说我们最早打鬼子钻雪窟窿的事吧。”小北风转了转眼珠说道。
“对,从头说!”朱江忙道。
“那个周让你知道吧?”小北风故作神秘的说道。
“不是周指导员吗?我当然知道,不是雷连长的爱人吗?”朱江忙答。
周让现在在国际旅电讯营里当指导员呢,她本就有文化而电讯那又适合女兵,她不当又谁当?
虽然这回周让也闹着回国打鬼子,可现在终究上面是有领导了,那可不是他们雷鸣小队随心所欲打鬼子的时候了。
“我跟你说个秘密啊,原来周指员没和他。”小北风故意把声音压低还用手一指雷鸣,“没和他好的时候,原来是相中我了的。”
嗯?就小北风这句话却是让雷鸣、小不点和于标都刷的一下看向了他。
第一,这是战斗事迹吗?这事听着怎么象八卦啊?
第二,不过要是真有这事,小不点和于标也没有发言权!
人家小北风说的是雷鸣小队最早打鬼子时候的事,那时候小不点和于标还没有加入呢,这事他们两个也没有发言权啊!
于是,小不点于标和朱江又看雷鸣。
雷鸣那头也转回来了却只拿眼睛瞅着小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