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老阚头这个小伙子是谁啊?”另外一条鱼船上的一个老太太问老阚头。
“啊,这我孙女婿!”老阚头收拾着鱼网随口应道。
“孙女婿啊,招娣都嫁人了啊,我娘家侄子还没有说媳妇呢,唉,白瞎——”那老太太叨咕道。
白瞎啥?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正准备把手中的鱼网撒出去的猴子一听就来气了。
那不就是白瞎这么水灵灵的一个大姑娘嫁给自己这样一个瘦猴子了吗?
于是猴子气得来当啷就来了一句接了上去:“我,倒插门的!”
“哦,倒插门的,难怪啊!”老太太自顾自的又叨咕了一句。
招娣听猴子这么说不由得脸红了一下,嗔怪的就看了猴子一眼,猴子感觉自己心里跳了下,忙接着摸那鱼网。
“不倒插门哪中啊?我说老王婆子,咱们可是老邻居了。
你也知道,这两天招娣又让那个混江龙给盯上了,这不抓紧嫁人怎么行?”老阚头感叹道。
“那是那是,那个祖上缺了八辈子德的混江虫,怎么就不掉到松花江里喂王八呢?”那个老婆子絮絮叨叨的也跟着叨咕了一句。
老王婆子和老阚头两家真是老邻居了,所以两个人骂那混江龙并没有互相避讳什么。
“哎,老阚头,你一提混江龙我还真想起来了。
刚才从上面下来的时候真的就看到有个小汽艇上好象是那几个家伙了。”一提起混江龙那个江上的恶霸,老王婆子忽然想起来了。
“我看他们正挨船查人呢!
他查个屁人啊?要我看那个王八羔子不是又来找你家招娣的吧?”
“啊?”老阚头大吃一惊,随即说道,“那我可得把船往下再划点,省着让他们找到俺家招娣!对了,他那小汽艇上有多少个人啊?”
“小汽艇不大,我看也就五六个人吧!”老王婆子回答道。
“哦。我还是先把船往下划,看能找个苇荡子躲起来不!”老阚头不收拾那个破鱼网了,站起来就去摇橹。
“哎,我说猴子,你还撒什么网,你快过来帮我摆船啊!”老阚头喊猴子道。
“哦。”猴子答应了一声,赶忙过来帮他的“爷丈人”摇橹。
猴子巴不得快点把船往下游划呢,现在都黄昏了,这条船在江上顶多也就走了三四公里水路罢了。
不是老阚头不想把船往下划,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江上日军的汽艇往返的那是特别的勤!
老阚头说往天真的不这样,现在不光猴子就是船篷里的周让他们都怀疑是不是他们真的把天捅了个窟窿了!
可是日军那汽艇查得越勤,他这船真的就越不敢往下跑快了,那样明摆着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而此时船篷里周让和赵一荻也已经在研究了。
他们通过老阚头的介绍也体会出今天日军的反常了,不是昨夜他们攻击的日军的那个基地真的是一个了不得的地方吧。
而坐在旁边听着两位指挥员研究逃跑方案的那几个人脸上也已经没有了笑意。
因为刚才猴子自承是倒插门女婿实在是把他们笑坏了,可是碍于纪律却没有人敢再笑出声,一个个的憋的那就叫一个辛苦。
“我也不知道你们哪位是大当家的。
如果混江龙那帮人来了,咱们的暗舱可未必能瞒得住他们,你们可是要早做准备啊!”
老阚头急急的撩开篷帘子探头说了一句,然后又急急的回去摇橹了。
“那怎么办?要不咱们找个苇荡子下去?”周让问赵一荻道。
“咱们下去倒是行,可你没听他们说那个混江龙要搔扰招娣吗?”赵一荻若有所思。
赵一荻是营教导员,如果到团级那就是政委了,从她的工作职能来讲,她是格外注意不让群众受伤。
周让没再说话,而是站了起来走到那篷门口伸手撩了一下帘子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
然后,她若有所思的说道:“天可是快黑了啊!”
而当她回过头看向船篷里众人的时候,大家看她的眼睛那真的是象天上的星亮晶晶啊!
大家知道,这是周让决定“干一票”了!
半个小时后,一艘小汽艇拐进了一个芦苇荡。
那个汽艇直接就撞在了停在江岔子里的老阚头的鱼船上。
汤艇再小那也叫汽艇,那木船再大那也是木船,于是,那船便被汽艇撞得一颤。
站在此时正站在船尾的老阚头、猴子和招娣同时摔倒在了甲板上。
“你个老东西,你躲到这里就当我找不到你了吗?”一个光着膀子斜挎着一支盒子炮的人说道。
那人三十来岁,脸上还有道疤,一看就不是善类。
被撞倒了的那三个人从那木船上爬了起来,冷冷的看着那人并不说话。
因为这个人就是对招娣有非份之想的混江龙。
“哎哟,这船上还咋多了一个人呢,老阚头,你告诉我这个瘦子是谁?”混江龙说道。
老阚头刚想接话,混江龙却已是哈哈哈的仰头大笑了起来。
他笑完了才说道:“你可别说他是你们老阚家的上门女婿,上去,把这个瘦猴子给我抓起来!”
“你们凭啥抓他?”招娣却是先喊了起来。
“他是皇军抓的要犯,上,给我抓活的,皇军要抓的要犯还敢对我的女人有非份之想,看我怎么扒了他的皮!”混江龙嚷道。
混江龙属于伪满洲国的水上缉查队,其实和伪军那都是一个性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