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列蒸汽机车喷吐着白气缓缓驶动向北开去,后面拉着是的数节闷罐子车厢。
那黑暗闷热的车厢里挤坐着的都是被抓来的壮丁,而雷鸣、猴子、大壮、汤小饼四个人自然也挤坐在其中。
说起来让他们四个人极为郁闷的是,从他们在松花江上被抓到了那个关押壮丁的太阳岛再到他们被押上火车,前后竟然也只有四个来小时的时间。
整个过程中他们没有武器,日伪军人数众多,他们竟然一点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得到!
至此,雷鸣已是警惕之心暗生,自己可不能大意失荆州.
堂堂抗日大英雄、雷鸣小队的队长别没了武器,再莫名其妙的被关入到什么绝地,被弄了一个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的结局!
这可真的不是危言耸听。
既然日军是把自己这四个人当成壮丁给抓来干活的。
那日本人对中国老百姓什么德性那可想而知,他们可不会把中国老百姓当人对待。
可别到了地方,一天二十四小时让自己这些人连干十六个小时的重体力活,再不让饱,那可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
所以,雷鸣已是暗下决心,逮到机会越早动手逃跑得越早那自然是越好!
“该睡觉睡觉。”雷鸣对猴子他们三个人说到,现在他们需要的保持体力先休息好了。
现在想跑那是不可能的,那车厢门已是被日军在外面拧死了。
而就在雷鸣他们坐上了那向北去的火车两个多小时后,勾小欠正站在营房门口百无聊赖的抽烟,而旁边是两名正在值岗的伪军
勾小欠歪戴着帽子依旧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自己这颗小流氓的心因为三个儿时伙伴的离去正受伤呢!
妈了巴子的,老子好不容易找到几个能玩到一起去的,没说几句呢就又被日本人给抓去修炮楼去了!
“哎哟,真新鲜啊,那儿咋冒出来一个年轻女人呢?”这时和他一起抽烟的那个伪军看着远处咋呼道。
勾小欠闻声抬头看去,正看到一个女人转身正往一个树林里去了。
勾上欠那眼神死死的盯着那女人看了一眼,忽然笑道:“这明摆着就是一个大闺女嘛!
这小腰好细溜啊,咱们附近村子里还有这么标致的小女子吗?
老子得追上去看看!”
说完勾小欠色迷迷的真就往前走了,而且还学着哈尔滨街上那fēng_liú女子走路的样子走了两步猫步。
他的搞笑惹得同伴哈哈大笑起来。
不过他同伴却提醒他道:“你可小心点,别等我们去救你时你已经死在娘们的肚皮上了!”
“去你娘了个腿儿的!”勾小欠扔下一句脏话便向那树林里追去。
而几分钟后,勾小欠已是没有嘻笑的表情,正面色严肃的看着对面三个人,因为那三个人也都是他昔日玩伴:小刀、丁保盛和柳根。
……
当雷鸣他们再次见到阳光的时候经是一天一夜以后的事情了。
当那象闷罐一样的车厢被从外面打开有阳光照在他们这些如同蒸豆沙包一样被挤在一起的壮丁的时候,他们感觉到了阳光的刺眼。
“都特么下来,到地方了!”有伪军在车厢下喊了起来。
已是坐了一天一夜火车滴水未尽的壮丁们带着木讷而疲惫的表情被赶下了车。
看那太阳虽然也还火热,但显然已是下午了。
阳光是那么的灿烂,而那阳光之下却是浑身无力衣衬不整的人群。
刚刚下了车同样饥渴交加的猴子不由得小声叨咕了一句:“要是这家伙是勾小欠那个狗日的该多好!”
他说的是那名喊话的日军。
“那里有水槽,都特么的去喝水,完了还要接着赶路呢!”那名伪军士兵接着喊道。
一听说有水,人群哄的一下就象那刚被从羊圈里放出来的羊一般向那前面一溜水槽子冲去。
“哎呀!”这时有人被久旱适甘露一心去喝水的人们给拥倒了。
那声音听起来虽然谈不上稚嫩,但听起来也很脆生,显然那只是一个岁数不大的男孩子。
恰巧在离不远的雷鸣抢前了一步嘴里喊道:“踩到孩子了都让让!”
纵使雷鸣和猴子他们三个体力比一般人要略好一些,当他们几个把那个孩子从地上拉起来的时候,那孩子已是被踩得呲牙咧嘴了。
“伤到没有?”雷鸣关切的问那孩子。
看那男孩的岁数也就十三四岁罢了,那身材倒是和猴子差不多,只是那脸却是很稚嫩的。
“娘炮的,都是中国人你们欺负我算啥本事!”那孩子张嘴就小声骂了句,却是把雷鸣他们骂了一愣。
哎呀,这个小崽子也不是善茬子啊!
雷鸣那几乎成年累月的和士兵、土匪、伪军,反正是各色下层社会的人打交道,他已是很熟悉这些人的骂人的语言了。
可是这个小子一句“娘炮”还是把雷鸣弄糊涂了。
他听说过有骂“妈了个炮仗的”,可是这“娘炮”又是何意?难道这“娘炮”是“妈了个炮仗”的精华浓缩版?
“走了,喝水了,一会儿连水都喝不到了!”见那孩子没事,汤小饼招呼道。
于是,雷鸣他们几个终是挤上前去,在如同饮马一般的水槽子里喝了个饱。
五分钟后,这些没有吃饭喝水却喝饱了的壮丁们打着那喝水得到的饱隔就又被日伪军如同撵羊一般撵上了行进的路程。
当夕阳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