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终于亮了。
树林中的空地上有一堆已经燃烧过了的灰烬,而在就在那堆灰烬不远处有一堆干草。
干草当然也可以燃烧,但是干草可不是柴草。
干草那是草甸子上的青草干枯后是为干草。
这种草更多的时候是被当地人作为冬储饲料喂牛喂马这些大牲口的。
所以这种草相对柔软,因为相对柔软这种草多了保温性就好。
这时,有悉琐声响起,一个扣着狗皮帽子的脑袋便从那草堆里钻了出来。
帽子下是一张还带着稚嫩上面还有着干草碎屑的脸,这正是来找雷鸣小队的秤砣。
秤砣被冻得咝咝呵(ha)呵的从那草堆里爬了出来。
如果没有体验过东北之冷的人未必会理解这个“咝咝呵呵”是什么意思。
不妨解释一下,这个词是象声词。
“咝咝”是指人因为人被冻得倒吸冷气而发出的“咝”声。
“呵(ha)呵”是指人因为寒冷所呵出去的白气。
所以,这个由象声词所构成的方言极是形象的表现出了人在寒冬里被冻得瑟瑟发抖的样子。
而此时的秤砣就是这个样子,被冻得咝咝呵呵的!
秤砣开始活动了起来,那手那脚都被冻木了。
这一夜可真的把他冻坏了。
时下已是十二月中旬,虽然还不是黑龙江最冷的时候,可是那夜里的气温也已经零下二十多度了。
蹦哒了好一会儿,秤砣才感觉自己缓过了劲来。
他忙又从自己带着布口袋中把那苞米粒子掏出一把来吃。
黑龙江的冬天,天寒地冻,但凡有水份的食物只要到了室外那都会冻,比如馒头、烧饼、生肉。
可是这炒熟的苞米粒子、黄豆粒子那却是除外的。
秤砣接连吃了几把包米粒子之后感觉肚子里有了底,在这个寒冷的早晨开始寻思起来。
自己要是这么去找那个雷鸣小队那得找到什么时候啊!
就算自己不迷路,可是自己带的这点苞米最多也只能坚持两天罢了,所以自己得想招啊!
……
而就在砰砣开始想办法怎么找到雷鸣小队的时候,在一个山头上已是开始飘起淡淡的烟气。
那烟气是从几条被树枝遮挡的地沟中散逸出来的。
因为是散逸出来的,所以绝没有扶摇直上青天的那种炊烟的感觉。
虽然今天没风,可是烟终究是慢慢散逸在这寒冷的晨光之中。
不久,山头上有人影晃动了起来,然后便有那锅碗瓢盆的碰撞和狼吞虎咽之声。
也只是过了仅仅十分钟,一切早餐的声音消失,便有人一个接一个的从那地窨子里钻了出来。
而这些人正是雷鸣小队的成员。
有一个人走在最前面将一根绳子甩下了陡坡,那人却正是雷鸣。
于是不用他发一声,队员们便到了那陡坡边上伸手抓着那绳子往坡下依次爬去。
雷鸣小队的例行训练开始了。
他们之所以要从那山上顺绳子爬下去,那是不想在他们营地所在的那个山头的正面的雪地里留下脚印。
雷鸣小队返回密营已经有段时间了。
他们坐着火车风驰电掣的冲出了日军的包围圈,然后自然是在合适的地段停车下车。
队员一个不缺,但雷鸣并没有出现,这让所有人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担心的。
不过大家就互相宽慰的说,也许雷鸣早就下了火车回密营了呢。
事涉雷鸣,周让当时那小脸阴的啊,要说马上就要下雨已经不足以形容了,而应当是马上就能下雹子了!
为什么这么说呢?只因为但凡有点生活常识的人都知道,那来雹子时的云彩可是比来雨时要黑多了。
雷鸣小队的人急急忙忙往回赶,可是当他们赶到了密营时那那心里就凉了半截。
密营依旧,在那冬日的肃杀之中,可是他们真的没有发现有人回来的迹象。
弹药室、储藏室、地窨子一切和他们离开的时候那是一模一样。
当时周让跟疯了似的到处找雷鸣,可也只是一会儿巴特尔却是传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这个消息是他们伙房里的灶炕竟然还有温度呢!
众人跑过去一看,那可不是咋滴,那灶炕里面的黑灰真的就有温度呢。
并且!在已经被巴特尔掀开的锅里,那马肉汤却是还没有全凝(ning)上呢!
这分明就是有人烧火做吃的了!
那么这个人能是谁?这还用问吗?这个人当然是雷鸣!
附近百十里方圆之内压根就没有人家,他们所有的食品用具枪枝弹药那都封闭得好好的。
就算是有猎户也不会在大冬天跑到这个小山的顶上来。
他们上这山顶干嘛来?来喝小北风吗?
于是,众人便开始寻找雷鸣到底跑哪里去了,只是他们怎么找也没有找以。
可是等天快黑的时候,雷鸣却自己个儿回来了!
众人当时那真是三个女兵热泪盈眶,众多男兵眼睛发酸。
而这时“二当家的”周让扑雷鸣怀里就是又笑又哭,那嘴里却是一个劲的说“我早就知道你没事!”
这回,没有人笑话周让的心口不一。
只因为他们都明白当时周让命令火车加速那也是迫不得已。
可任何人都明白,谁愿意自己丈夫没有消息就不得不撇下他往外跑呢,周让下这个命令时那心里也是无比憋屈的!
而这时众人再问雷鸣咋回来的,雷鸣才解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