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风盛行,带着灼人的热意,很快便吹黄了千垄万亩的小麦。
今年是个丰年,粮仓满粟。
七月,脱欢因互市一事再次来京相商,意欲再开边市,以促进大周和瓦剌两国的共同繁荣与发展。
议谈尚未结束,大周周边其他小国亦闻风派遣使者前来,以示“世代交好”之意。
一时之间,京城的外国面孔骤然增多,其中甚至还有远渡重洋的外国商队,随之而来的是市场上重医的各种来自异国他乡的奇珍异宝。
九月,脱欢拜别离京。
康平帝派遣使者相送,同时与镇守辽东的新任镇国公朱成——前任镇国公朱琨之嫡中再开放一所,以方便大周和瓦剌两国的交流。
至于周边的其他小国的使臣,也都得到了应有的礼遇,陆续拜别回国,请示各自国主与大周“世代交好”的后续事宜。
如今的大周虽不能说是称雄天下,但却四海升平、物阜民丰,已然初具中兴之象。
就在这内外晏安,有人闲着没事意欲再奏请康平帝广纳后妃以绵延子嗣、稳固社稷之时,宫内突然传来好消息——皇后确诊有孕,并且已及三月。
也就是说,皇后这一胎坐稳了,无论是皇子还是公主,康平帝都将要为人父——大周的江山不愁后继有人。
康平帝雷厉风行,在朝臣上书以皇后身体不便,皇帝需趁此机会广选秀女充实后宫之前,率先提出为了确保皇嗣平安降生,避免他幼时的悲剧再次上演,因此在皇后顺利分娩之前,谁都不许再提选秀之事。
有的朝臣请求广选秀女的奏折都已经写好了,却愣是没有机会呈秉上去。
当然了,这都多亏了已经坐稳了内阁次辅之位,并且在不久的将来即将接替韩彦成为首辅的谢之仪耳目通灵,及时获悉诸臣的心意,于是提前一步禀报给康平帝,并且出谋划策,以此皇嗣安危、江山传承的大帽子堵住了群臣的上书劝谏之路。
已经决定撂挑子不干的韩彦,对于继任者谢之仪的表现十分满意。
谢之仪越早历练出来,他就越早放下肩头的担子,跟舒予过他们想过的逍遥自在、纵横四海的生活。
康平十三年五月初三,皇长子刘炜顺利降生。
康平帝下诏大赦天下。
五月初六,刚刚降生三天的皇长子被册封为太子。
大周江山后继有人,康平帝从此再也不惧朝臣以皇嗣和江山承继为借口,逼迫他选纳妃嫔,不可独宠皇后一人。
康平十四年五月初四,太子周岁礼的第二天,内阁首辅韩彦以疾请求致仕,并举荐次辅谢之仪继任。
康平帝不准,再三挽留。
奈何韩首辅“疾病愈重”、去意坚决,遂再四上书。
康平帝苦苦挽留数番无果,又以韩首辅“身体安康”为念,最终只得无奈放人归去,同时赏赐无数,以嘉奖其这些年来不惜性命为君为国尽忠的功绩,以及皇帝的不舍之意。
同日,次辅谢之仪荣升内阁首辅,位居朝臣之首。
康平帝亦给予赏赐无数,以表期待与器重之意。
随着这番内阁变动,康平十四年例行的官员考核亦较之先前有了较大的变化,升迁降黜、调任奖惩,不一而足。
韩彦在离任之后,借由谢之仪之手,完成了自己在朝的最后一份责任——肃清孙长玉的党羽。
至于之前答应孙长玉的给孙氏子弟十年的期限的许诺,韩彦亦恪守不怠——他可是一个孙家人都没动呢,只不过是将他们的爪牙剪除得干干净净。
没了爪子的老虎,就只能老老实实地靠自己的能力,在这个朝夕变幻的朝堂上,努力站稳脚跟。
而已经大权在握的康平帝,绝对不会再给朝臣们结党营私、互相倾轧的机会。
康平十五年三月,随着最后一番官员调动的结束,太傅辅政的历史彻底结束,康平帝带领着以谢之仪为首的文臣班子和以新任镇国公朱成为首的武将集团,正昂首阔步,开创属于自己的时代!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