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拼命压制着怒火,一是不能在"q"面前失态,要像个县长的样子,拿出县长的风度。二是他刚才提到了县高官,心里也有些忌惮。
于是,他看了气得脸色发白的龚美丽一眼,依然不失风度地问:“为什么呢?”
雷小波豁出去了,激动地说:“费县长,我不是跟龚乡长争功,而完全是为了工作。这个美丽乡村建设的方案,是我们村里一手搞起来的,符合我们村的特点和要求。搞这件事,以后有大量工作要做,批文,资金,一步步的建设方案,都是村里做的,她龚乡长要管全乡的工作,哪里有这么多时间管这件事?”
龚美丽呆呆地看着他,气得真想破口大骂。她没想到这个稚嫩的小村官,居然在县长面前不给脸面子,让她难堪。但她脑子里一片空白,还没有想到反驳他的理由。
雷小波继续理直气壮地说:“龚乡长要是没时间跑手续,就要影响这件事的进度。中间要是遇到什么困难和阻力,不及时解决,就要影响到它的成败。所以说,有影响,甚至还有很大的影响。”
费同庆是县长,岂是他几句就能说倒的?他与龚美丽交流了一下眼神,还是和颜悦色地说:“雷村长,你说得很有道理,但跟我说的也不矛盾。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我只是说,以杨树乡的名义申报,事件还是你们村里做,你懂吗?龚乡长可以积极配合你们,支持你们。有什么问题,还是要你们村里自己解决。”
雷小波一着不让地说:“既然事情都要我们村里来办,为什么不直接以村里的名义申报呢?何必要转一个弯,多一个中间环节,影响建设速度呢?”
听了费同庆的话,龚美丽刚才“死机”的脑子一下子活了过来,她不仅有了底气,还有了灵感,理由如潮水般从脑子里涌出来。于是,她的理由再带着一股怒火,冲雷小波喷发出来:“雷小波,你有完没完,啊?今天在费县长面前,你这样说话,是成心要剥我的面子,拆我的台是不是?”
她一开口,就伶牙俐齿的,都是她的理由了,声音也越说越高了起来。她气愤地指着雷小波说:“还没有开始跑手续,你怎么知道我就没有时间管这件事?你又怎么知道会影响它的进程?甚至关系到它的成败?你这纯粹都是在推测和臆想,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你当着费县长的面,给我把话说说清楚。你不要以为你当了村长,做了几件实事,就了不得了,就可以肆意顶撞领导,胡作非为了。”
龚美丽在大学里,还是个大专辩论赛的高手呢。她一反击就连连发问,将对方逼到死角,没了招架之力。雷小波愣住了,他没想到这个尤物上司也这么厉害,只几句话就反败为胜,把他说得一无是处。
费同庆见好就收,他与龚美丽眉目传情后,打着圆场说:“小龚乡长,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嘛。雷村长也是为了工作,办事心切,才这样说的,你就不要跟他计较了。呃,今天就到这里吧,下面还有人要来。至于以什么名义申报,乡里还是村里,其实是一样的。”
龚美丽趁胜追击说:“就用杨树乡的名义申报吧,我来主管这件事,要抓就抓到底,抓出成效,抓出进度。”
雷小波惊呆了,心里急得要跳起来。费同庆马上拍板说:“行啊,龚乡长,你跟雷村长一起负责这件事吧,这可是一件大事,多一个人办,多一份力量嘛。”
说着站起来,做出要送客的意思。雷小波不肯站起来,他依然稳稳地坐在那里,不紧不慢地说:“费县长说得没错,这是一件大事,就不能一个人说了算,还是让县领导一起来决策这件事吧。我给周书记打个电话,向他汇报一下。上次在乡里,他跟我说,这件事他要亲自过问,有什么问题,让我直接向他汇报。”
说着,他不顾费同庆和龚美丽惊骇的脸色,拿出手机就打。电话通了,他打开免提,对着手机面板说:“周书记,你好,我是杨树乡前岙村的雷小波。”
手机那头传来周铁根亲切的声音:“哦,是小雷村长啊,你在哪里?有什么事吗?”
县长室里静极了,气氛也紧张极了。
雷小波说:“我在费县长办公室里。今天,我跟龚乡长来向费县长,请示汇报我们前岙村美丽乡村建设的事。呃,在以什么名义申报手续上,我们有分歧,所以给我打这个电话。”
周铁根一听就明白是什么事了,果断地说:“哦,是这件事啊,你让费县长听电话。”
雷小波把手机递给费同庆。费同庆接过,对着手机面板不卑不亢地说:“周书记,你在办公里吗?要不,我们上来一下吧。”
周铁根说:“我在办公室,好,你们上来一下吧。”
挂了电话,费同庆不无尴尬地盯了龚美丽一眼,说:“走,到周书记办公室里去,正好让他一起决定一下。”说着带他们走出办公室,连门也不没有关,就走了出去。雷小波把五份方案拎了出来。
县委办公层在八楼。他们乘电梯上去,一会儿就走到最东头的县高官办公室。县高官办公室跟县长室一样大,但没有那么豪华,布置得朴素淡雅多了,书香气也更浓。
他们走进去,周铁根早就站在那里等了。他热情地说:“来来,今天县乡村sān_jí领导都来了,很好,正好讨论一下这件事。”
让大家在会客区里坐下,他的秘书也是马上过来泡茶。泡好,坐定,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