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凤平的神情有些不自然,孙小英看出来了,韦芳芳和姚红怡却没有看出来。
她这样说了,孙小英只好点点头,说:“嗯,好。”好像郭凤平要跟她请假似的。
郭凤平走出去,骑踏板车走了。本来她想把这辆踏板车放在这里,不骑走,把它还给雷小波。可是她走着回去,路太长,三四里路呢,她走不动,所以犹豫了一下,还是骑走了。而且她已经跟孙小英说了去九组,不骑踏板车去不对头。
等一会我喝好农药,给雷小波另外发个微信,把这辆踏板车还给他,这应该可以作为凭证的。这样想着,她一边慢慢地开,一边留心着路两旁有没有农药瓶子。要是在这里找不到,要镇去买呢。
她知道农药一般是种菜园和农作物的人家才有,在沿路关心起这样的人家来。开开,她终于看见三组的郁家有块开阔的农田。现在是冬天,当然不会打农药,田里的麦苗还没有从地里冒出来,所以没人在田里干活。
但这块田的间搭着一个小棚,大概是放农具之类东西的。这个棚子里边有没有农药瓶呢?郭凤平想着,停下车,将踏板车顿在路边,她走到小棚子前面去看。
小棚子有扇门,门挂着一把锁。她从门缝彺里一看,里面堆满了家具,还是一些柴禾,也看到有只农药瓶。可是门锁住了,她进不去。
郭凤平站在门前茫然四顾,想去问郁家要一点农药,可是怎么跟他们说呢?他们肯给吗?我问他们要一点农药,说是自留地用。他们看在我的面子,肯定会给我的。可是我死了以后,不要连累他们吗?
不行,不能公开问他们要。这样想着,郭凤平在棚子四周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农药瓶。她又朝田野里眺望着,扫来扫去寻找了一遍。她忽然发现前面那条用于排水的滳沟里,好像有一只瓶子。她走过去看,果真是个农药瓶。
她心里一喜,弯腰拣起来一看,瓶子还有盖子,里面的底里只剩下一点点农药。她连忙把瓶子夹在腋下,迅速走出农田,朝路边的踏板车走去。
没人看到她,她心里很是庆幸,事情还算顺利,离婚的事情顺利多了。
走到踏板车边,郭凤平把瓶子放进踏板车的后备箱里,关好箱盖,骑去朝家里开去。开到自家院门前,她推开院门,把踏板车推进去,在车棚里顿好。她的动作不慌不忙,心里也不再紧张,有了一种视死如归的镇静。
她打开后备箱,从里边拿出那只农药瓶,看着面的牌子。只见牌子写着“敌敌畏”三个字。瓶里大概有一调羹农药,她想这点农药应该杀得死我。
她先把院门关,从里边将插销销,但没有锁。她转身朝堂屋里走,走进去,她又转身将门关,把地销子插,然后走到厨房里,拿出一只小碗,用力揭开瓶子,将瓶残留的一点农药倒里碗里。
顷刻,一股浓烈的农药味直扑她的鼻孔。她皱着好看的眉头,看着碗一调羹**一样的农药发呆。呆了一会,她想起明天法律关系的丈夫要回来,拉她到医院里去检查身体,心里急起来,想赶紧用农药解决这件事。
但这样喝农药,她哪里喝得下去?于是她想到农民在杀虫时稀释农药的情景,去二楼卧室里拿来那只热水壶。她的所有动作都做得很从容,不慌不忙,视死如归。她的神情也很端庄,苍白的脸泛起一抹红晕,显得那样楚楚可怜。
她用热水壶在小碗里倒了半碗热水。为了好喝一些,她又在里边加了点白糖,再用一根筷子在碗里搅着。搅匀后,她将农药碗端到沙发前面的茶几。
她在沙发坐下来,要在喝下去之前,她要再好好想一想。可是想什么呢?她什么都想过了,从自己记事的时候起,想到现在,她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什么事情,只是做错了一件事,那是嫁错了郎!
这真是女人最要命的事,当初媒人说媒的时候,我怎么只看重人家的贫富,而没有更多地考量男人的品质呢?
由这件事派生出的与雷小波的畸恋孽情,也是一个错误。但那是我自觉自愿的,所以我不怪他,要怪只能怪我自己。所以我要用结束自己生命的办法来解脱,来谢罪,也以此来警示后辈:女孩子一定要看准人,不要嫁错郞!
想到这里,她拿出手机准备给雷小发微信。可是她开手机微信,正准备在面打字,却又想,提前发给小雷,小雷会着急的,然后拼命给我打电话,可能弄得我完不成今天的任务了。
还是等喝下去以后,抓紧打字,将昨天晚打好的那条微信先发给他,再给他打还踏板车的微信。于是,她看着面前茶几的农药碗,呆了一会,伸手端起来,一下决心,把碗送到嘴边,闭眼睛,皱着眉头,仰起脖子“咕嘟咕嘟”全部喝了下去。
她放下小碗,立刻拿出手机,想给雷小波发微信。可是她的手却抖起来,肚子里马像烧起来一般,难过极了。她丢下手机,“啊”地叫了一声,痛苦地双手按住肚子,倒在沙发,痛得身子抽搐起来。
孙小英有些坐立不安地等着郭凤平回来,等到两点半不见她人影,她的心头一阵乱跳。
她感觉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连忙拿出手机,想了一个理由,再给郭凤平打手机。可以是她的手机通了,却没人接。
孙小英更加紧张,挂了电话,马再打,还是没人接。她心里慌乱起来,再打还是不接,她坐不住了,猛地站起来,但她不好跟韦芳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