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新华没有像有些有钱男人一样,一进别人的房门,就大大咧咧地走来走去,然后自我感觉特好地吹牛炫富,甚至不知天高地厚地说三道四。
他像个知识型男士,懂得尊重别人,知道看主人的脸色行事。这种有素养的乖男人,才是我所喜欢的。
“你的房间格调高雅,色彩温馨,收拾得井井有条。”桂新华总是能知道女人的心理,这种话郭凤平最想听,他就及时送了过来,“让人看着觉得赏心悦目,住在里面更是温馨舒服。”
这话像蜜汁一样灌进郭凤平的耳朵,流进她的心田。郭凤平笑得像一朵花,还妩媚地乜了他一眼:“有你说得那么好吗?”
郭凤平暗暗问着自己,这话有点“坏”的味道,可今天他不“坏”一点,你会怎么样呢?
女人的房间里是不缺水果的。郭凤平放了包,就去卫生间里给他削苹果。削好端过来,放在桂新华面前说:“吃个水果吧。”
“谢谢。”桂新华礼貌地还了她一个感激的注目礼,然后拣了一个小的,拿起来吃。他边吃边在郭凤平的家里看来看去,眼睛里充满了问题,却没有开口询问。
郭凤平喜欢这种懂事的男人,也知道他想问什么问题。既然喜欢他,就应该让他知道一切。于是,郭凤平就把想好的一套谎话说出来:“我与前夫是大学里的高才生。我们在大学里就恋爱了,应该说,我们是相爱的,婚后也还算是幸福的。可没有想到,我们结婚不到一年,他就考取研究生,出国去了韩国。在韩国,他又爱上了班上一个英国的女同学。他与我断了几个月的联系后,一天突然给我寄来一份离婚协议。”
桂新华眼睛一眨一眨地只管倾听,从不插话。这就是一个讨人喜欢的“乖”男人。
郭凤平像真的一样,一边用手指抹着眼角,一边伤感地说:“当时,我伤心得哭了好几天,坚决不同意离婚。可不同意,又有什么用呢?他远在国外,你拿他有什么办法?后来,在几个好姐妹的劝说下,我只好同意了。”
“没想到,你也受到过伤害。”桂新华这才接过话头说,“我们的情况,可真是应了一句古诗了,只是应该改几个字,那就是:同是天涯受伤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郭凤平的芳心又是一动,脉脉注视着他的目光情意更浓了。
“也许,我们真的有缘呢。”桂新华也深情地注视着她,神情忧伤地说,“我本来,也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天津大学毕业后,我分到天隆市教育局当秘书,后来与一个医生恋爱结婚。她像你一样,也长得很漂亮,有气质,聪明能干,可谓是个女中艳杰。我们结婚后不久,她就一步步被提了上去,先是当医院内科副主任,后来主任,副院长,最后竟然提到卫生局,当了副局长。”
“可哪里想到?她竟然是那个局长的情妇。她的官职,是用自己的色相和身体换来的。”桂新华脸上显出不屑和气愤,“我知道后,痛不欲生。与她大吵,然后离婚。尽管我是受害者,但戴绿帽子的滋味也是不好受的。我气得不得了,把这对狗男女告倒后,才辞职下海,去了上海。”
“我们真的同是天下受伤人?”郭凤平感慨地说,“你倒还报复了他们,可我呢?他们在国外逍遥快活,我却根本奈何不了他。”
“这就叫鞭长莫及。”桂新华又把话说到了郭凤平的心坎里,“但反过来说,没有他们的背叛,也就没有我们今天的机遇,你说是不是?”
“这倒也是。”郭凤平的目光开始有了热度。
郭凤平听着,稍感自卑,也有些嫉妒:“我可没有那么好。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不是一个事业型的女强人。”
桂新华的眼睛则像返光器,更加迅速地发热起来。但他却还保持着平静的姿态,进一步说着感动郭凤平的话:
“我不知道,你是一个有神论者,还是无神论者?我尽管读了很多书,可我却总是相信,其实上帝造人时,是一对一对造好的。在茫茫人海中,都因为前世修来的姻缘,男人和女人最终都会相遇,相知,相爱,结伴一生。”
郭凤平不置可否地盯着他。
桂新华又认真而温柔地说,“但是两个有缘人在寻找的过程中,往往阴差阳错,曲径通幽。许多人因为耐不住漫长的等待,或者另一半没有在适当的时候出现,就牵错了别人的手。于是,很多家庭就不得不分离,男人和女人只得重新开始寻觅。就像当初,我牵错了那个医生的手,你牵错了那个研究生的手一样。现在,我们不又都在寻觅了吗?”
郭凤平简直听呆了。
要是说先前,她对桂新华还只是有好感的话,那听了他这一番话后,她对他更加刮目相看起来,甚至还有些崇拜了。
要知道,女人的爱情往往是从敬佩或者崇拜开始的。桂新华绝对不是一个情场新手,所以懂得如何一步步征服一个美女的芳心。
是的。桂新华依然坐怀不乱地端坐在她斜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声音却明显亢奋了起来:“那么,红尘滚滚,寻来觅去,为什么唯独我们两个人相遇呢?而且,我们为什么相遇了又相怜,相怜了又相悦呢?”
相悦?郭凤平的心突然一阵急跳。看来,她隐隐有所期待的时刻就要来了。
这个人不愧是个过来人,或者说是个情场老手,火候掌握得很好。你看他,到了一个女人的房间里,竟然还是那样不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