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蔡红梅说:“丁小美怎么还不回来啊?都快十一点了,她到哪里去了?”
叶珊珊说:“那个男人到底是她什么人啊?怪怪的,有点流氓腔。”
胡红莉说:“真的很奇怪,他说是她的男朋友,而丁小美却叫他表哥。我都被他们搞糊涂了。那个男人真是她表哥吗?”
“谁知道呀?我看不像。”朱虹不阴不阳地说,“哪有表哥说自己是表妹男朋友的?”
“对呀,这是怎么回事啊?”邢芬瑜惊讶地叫起来,“这事看来有点蹊跷,而且我发现,丁小美见了她表哥,神色好像挺慌张的,这是为什么?”
蔡红梅说:“等她回来,问问她就知道了。我估计,一定是她表哥追求她,她不肯。是呀,现在哪里还有近亲结婚的?科学证明,近亲结婚,对下一代不好,生的孩子非傻即呆。而且他们的年龄相差也太大了,这不可能。”
“喂,你们有没有在意?丁小美一进来,就特意向我们介绍,他表哥是市政府的,这是什么意思啊?”朱虹又说话了,声音很低,可她却听得心惊肉跳,“我看,这个人不大像市政府工作的人。不知道他是哪里市政府的?做什么官?”
自从那天钱宏伟请客过后,她只要一听到朱虹的声音,甚至一见到她的身影,心就会莫名地发紧。现在桂新华又突然闯进她们宿舍,还冒冒失失地说是她的男朋友,她就更加怕她了。怕她偷偷去把这件事告诉钱宏伟,那她就全完了。对呀,那天她说了钱宏伟所在的系和班级。她要是去找,很方便的……丁小美不敢想下去。
宿舍里的同学都在等我回去,准备追问我,然后再次开我的斗批会,嘲笑会。不,我能现在就回去。
丁小美吓得赶紧转身,往回退去,躲进三楼过道最东头的那个厕所,假装上厕所的样子,蹲在里面,磨磨蹭蹭的,想等她们都睡了,才悄悄回去,钻进蚊账睡觉。明天一早,我就早早起来,第一个离开宿舍。千万不能让她们看见我哭过。她更怕她们问这问那。不回答她们吧,不好;回答得不好,或是露了马脚,就更加难堪。
丁小美心虚气短,害怕担忧,又疲乏劳累,腰酸腿痛,都快坚持不住了。她多么想坦坦荡荡地进去,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休息啊。可是,我究竟犯了什么错误,要这样担惊受怕,躲避隐藏,不敢见人呢?
丁小美在厕所里蹲蹲站站,极力缩紧鼻子,抵挡着不断向她进犯的蚊子和臭气。她的脑子里还是很乱,自圆其说的解释词,受到刚才蔡红梅话的启发,已经有了底。可摆脱桂新华的办法却还没有想好,所以心里很是不安。
她在厕所里躲了二十多分钟,这时已经是十一点十六分了。
平时这个时候,大部分同学都已经上床睡了。可她想再等一会,怕她们今天特别兴奋,或是为了等她而迟迟不睡。丁小美隐藏在厕所的小隔间里,咬牙切齿地坚持着。
丁小美又等了十多分钟。一个女同学穿着睡衣,按着肚子,皱着眉头,急匆匆地冲进了厕所,看样子要拉肚子。她连忙站起来,走出去,硬头头皮朝西往自己的宿舍走去。
丁小美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外,侧耳听了听,听不见里面有人说话或者坐在床上翻书的声音,才掏出钥匙,轻轻开门进去。她蹑手蹑脚地走到自己的床前,连脸和脚都不敢洗,就轻轻脱了衣服,钻进了蚊账。
她以为她们都睡着了,或者正在迷迷糊糊要入睡,不会再跟她说话了。就用被子蒙住头,开始想着摆脱桂新华的办法。
没想到她刚舒了一口气,叶珊珊的床上就有了动静,然后就传来她低沉的声音:“丁小美,你回来啦?”
声音不高,可在她听来,却比晴天霹雳还要吓人。她真的吓了一跳,屏住呼吸,紧张得气都不敢喘。叶珊珊一开腔,其它四张床上几乎同时传来各种不同的声音。蔡红梅翻了个身子,像在梦中刚醒来一样地说:“丁小美,你怎么才回来啊?”
丁小美不知道怎么回答好。胡红莉好像放下了手中的书本,声音特别清脆地冲她说:我们都在等你回来呢。今天来的那个人,是你表哥吗?”
丁小美已经来不及多想了,只得硬着头皮说:“是呀,怎么啦?”她故意装作不解的样子反问她。刚才,她在门外听到蔡红梅的话,心里不禁一亮,紧张的心也松弛了许多。她有了自圆其说的理由,心里踏实多了。
朱虹梦呓一样地在被窝里说:“表哥,怎么会说是你男朋友呢?”
丁小美一听朱虹说话,心里就莫名地上火,便有意沉默着,不回答她。宿舍里静极了,连同学们的喘息声都能听到。
平时不大说话的邢芬瑜屏不住了,柔柔地开了腔:“丁小美,人家在问你嘛。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表哥怎么说是你男朋友呢?”
丁小美这才将被子拉下一点,故作有些生气地说:“这有什么不好理解的?他想追求我,我不同意。他在我高三的时候,就想……我开始根本不知道,后来他在言语中露出了这个意思,我才发觉不对劲,就很生气地对他说,这怎么可能呢?近亲结婚,对下一代会有影响的。我就一直回绝他,不睬他。没想到他竟然找到我学校里来了,还在这里胡说八道,真是把我气死了,刚才在街上跟他吵了一架。”
“哦,怪不得你见了他,脸色那么难看,神情那么紧张。”蔡红梅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