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小波想,这样我就可以开导他,唤醒他的人性和良知,争取让他不要弄死我,更不要跟我同归于尽,双双饿死在这里。
“柏永兵,你说的这个情况,我们一点也不知道。”雷小波想着适合的话,慢悠悠地说,“这就说明,你走到今天这一步,是被谢洪飞逼出来的,或者说是受他影响,被他教唆出来的。”
柏永兵眼睛定定地看着他,目光中真的还有求生的yù_wàng。雷小波感觉到了,就看到了自已能够活着出去的希望,便更加起劲地说:“我猜,你是真心喜欢小芹的,只是她跟谢洪飞好了以后,你很生气。谢洪飞把她让给你了,她还不肯跟你好,你就受不了,就很冲动,才犯下这样的大错。所以说,冲动是魔鬼。”
柏永兵眯眼看着他,没有出声。
雷小波又想到一个问题,问:“但我有些不理解,你为什么要穿我的皮鞋,到小芹的店里去呢?”
柏永兵的眼睛倏地一暗,就射出两道冷冰冰的寒光,这让雷小波有些不寒而栗。
雷小波马上引导他说:“这件事也是谢洪飞让你干的。谢洪飞自已犯了罪,还要陷害我。他事发进了监狱,还要迁怒于我,让你来报复我。”
柏永兵认罪一般低下头,不说话。
雷小波一步步往进推进,说:“谢洪飞一直在让你陷害我,报复我。他没有进去的时候,让你在那天晚上,给我和郭书记推了三块滚石,想砸死我们。”
柏永兵猛地抬起头:“这个,你们也知道了?”
雷小波不动声色地说:“我们早就知道了,只是不想让你吃官司,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柏永兵的眼睛又锐亮起来。
雷小波的手脚被绑得很难受,他艰难地扭了扭身子,才说:“去年民工缠着我要钱,在路上闹事,把我抓进去。也是谢洪飞让你在暗中鼓动民工,民工才这样做的。”
柏永兵惊愕地看着他,脸上的肌肉尴尬地扭动起来。
雷小波叹息一声,说:“为了挽救你,我还是没有追究你的责任。得饶人处且铙人嘛,对吧?”
柏永兵似乎被他说动了心,脸上显出不易被察觉的内疚和不安。
雷小波越说越具体,他知道跟他说教,根本没有用。只有用事实震撼他,打动他:“柏永兵,其实,你对我并不怎么恨,因为我没有得罪过你,也没有怠慢你,对不对?你完全是听了谢洪飞的话,才来偷穿了我的鞋子,去小芹店里作案的。”
柏永兵静静地听着。
“谢洪飞进去后,你去看望过他两次,春节前一次,春节后一次。”雷小波有理有据地说,“今年清明后的第二天,你去看望谢洪飞,告诉他并村的事,还说了你没有当上合并后大村的村民组组长一事。谢洪飞就抓住这一点,给你出了这个歹毒的主意,他得意地以为,这是一个两全其美的计策,既得到小芹,又陷害我。”
“啊?雷,雷小波,你都知道了?”柏永兵惊骇得叫了起来,然后有些口吃地说,“那,那公安局,放,放我回家,是假,假的?”
雷小波笑了,但笑容很无力,很勉强。因为他既饥饿,又难过,都快坚持不下去了,所以声音越来越低:“放你回来,当然是真的,你不是回了家吗?只是放虎归山,是有目的的。”
柏永兵明白了,脸色又变得狰狞起来:“我上了,你们的当?”
雷小波默认。
柏永兵的眼睛里露出恐惧之色,害怕地问:“我与韦芳芳说的话,你们作了录音?”
雷小波点头承认说:“那当然,否则,她怎么可能没有关门,就上楼睡了呢?她这是在引狼入室。”
柏永兵狠狠地打了自已一个耳光,后悔地说:“我真笨。当时,我也这样怀疑,可是。唉,雷小波,我,我又败在你的手下。”
雷小波见他脸上显出杀气,心里就害怕起来,他赶紧说:“柏永兵,你千万不要这样想。你不是败在我的手下,而是败在法律和良知的手下。但真正说起来,你是被腐败分子拉下水的,所以可以这样说,你也是一个受害者。”
柏永兵的情绪有些激动,他挥舞着右手说:“这次,我原以为做得天衣无缝,策划得非常高明,肯定能成功,能斗过你。谁知,又被你挫败了。”
柏永兵的这个口气,是一种绝望的口气。雷小波听着,心里更加恐惧。
柏永兵继续喋喋不休地说:“本来我想,今天晚上,解决了韦芳芳,明天一早,我就远走高飞,到一个你们找不到的地方躲起来。没想到你们在背后,早已给我掘好了陷阱,布下了天罗地网。”
柏永兵越是这样说,雷小波心里越是害怕。
“这一切,肯定都是你雷小波的计谋。你真的很厉害,是个高手,我承认。”柏永兵说到这里,两眼阴毒地盯着雷小波,狠狠地说,“但老天也帮了我,最后让你落在我的手里。”
雷小波惊恐得头皮发麻,气息柔弱地问:“那你准备,怎么处置我呢?”
柏永兵嘿地淡笑了一下,笑得极为恐怖和难看。
“你觉得呢?”柏永兵反问,“现在我能出去吗?外面到处是警察,他们已经把大前山团团包围,正等着我出去自投罗网呢。我的手机还有电,但我一直关着,不能打开。一开,他们就会知道我们在哪里。你的手机已经没电了,昨天晚上,我看过你的手机,打不开。现在在我裤子袋里,暂时替你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