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便默默的抽着烟,然后老头抬头看着我,凝视着我许久,把我都看懵了,憋了许久才问:“小伙子,自古忠义两难全,忠和义,你会选择哪一个?”
“怎么就两难全了,不是有挺多忠义两全的例子吗?”我诧异的看着老头。
“那都是书上写的,尽信书不如无书,好比关帝爷,他对刘备忠义,可曹操对他也不错啊,这当然也都是传说,具体是怎么样的,那大家也不清楚。”老头又看着我,再问:“既然这个话题那么难回答,那我问你一个简单的问题,这五虎上将在你看来,是好人还是坏人?”
“好人啊。”我不加思索的回答,但是话一出口,就看到了老头脸上的笑容,随后想想,感觉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所以想想说:“好像谈不上好坏,只能说各为其主而已。”
“这就对了。”老头张开漏风的嘴笑着说:“各为其主,三国的作者是偏蜀国这边的,所以我们就被带入进去了,主观上就跟着蜀国走了,但其实谈不上好坏,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五虎上将的成就是堆积了多少的白骨才取得的,他们的手上哪个没有沾血的,所以谈不上好坏,只能说是立场不同而已。”
“大爷,您干嘛问我这个问题啊?”我捏着烟,看着大爷。
“没有啊,你不是说喜欢三国吗?所以就跟你探讨探讨啊。”老头笑笑说,满脸堆着皱纹。
“哦。”原来如此,我把烟塞进嘴里,又吸了一口。
“所以凡事不能片面去看,从多方位多角度去看,那一件事的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曹操是枭雄,但是他的目的性很强,虽然手段也很极端,但如果站在他的角度,他那样做也是没错的,你说他不爱惜人才吗?不是,你看当时关羽在魏国的时候,曹操是如何对待他的,赵子龙陷入千军万马丛中之时,他下命令不要伤他,要活抓他,都是想收为己用,这点跟刘备是一样的,而且曹操的身边也拥有很多的能人异士,所以一部电视剧下来,曹操在众人的心目中就成了坏人的形象了。”老头说完,嘿嘿一笑。
“那您伺候在关帝庙里,您心里崇拜的是曹操啊,关帝爷不生气才怪。”我开玩笑道。
“哪里的话,我这是客观的跟你讨论三国。”老头叹了口气说:“以前那戏班子在的时候,每天晚上演出完了,我都会跟他们聊上几个小时,直到深夜才去睡觉,有时候因为看法不同,激烈争辩,气得晚上都睡不着觉。”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帮老头子真的很有意思,我说:“这就没必要了,您也太较真了。”
“那也不是我较真,我也说了,各抒己见,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看法,我说我的看法,你说你的看法,看法不一样就要争辩,但不能强加自己的想法给别人,你说是不是?”老头说。
“是啊。”我觉得老头说得没错。
“好比聊到以前的事情,也就是我们那个年代,大家每天活着就是为了一件事,那就是找吃的,让自己能继续活下去,这五个人来关帝庙投靠我的时候,就跟我说了他们以前走江湖的事,他们说是劫富济贫,但没有干过杀人放火,谋财了,但没害命,我问他们具体是什么,他们说就是强行推销木偶戏,不抢也不偷,但是得来的钱都散给穷人了。”老头叹了口气说:“我当时去打听了一番,这五个人是走江湖的,但是口碑很好,每次演出所得都分给了穷人。”
我暗暗惊讶,这五个人竟然跟这老头说了这些!
而这件事,我爷爷刚跟我说过,貌似口径还是一致的,那应该是真的了。
老头继续说:“他们就问我了,说他们这样强买强卖,劫富济贫,是仗义还是不仗义?”
咕噜一声,老子咽了口口水,想了想说:“对穷人仗义,对那些被劫的富人就是不仗义了。”
“这就对了嘛,我也是穷人,我就以穷人的观点去看,所以觉得他们仗义,便让他们留在这里演出咯。”老头耸耸肩说。
我看着老头,也说不出是什么心情了,这五虎班干的是散播疾病,但这也只是劫富济贫的手段,只是他们有伤害过人命吗?
如果真像老头说的,只散播疾病赚钱,没有害死过人,那我感觉还是可以原谅的。
他们只跟老头说强买强卖,肯定没有说散播疾病的事,那如果是这样,这次散播瘟疫的事,又怎么解释?是不是他们干的?
我看向老头,老头手里的烟烧完了,我赶紧再掏出烟,给他再递了一根,老头双手接了过去,甚是客气。
我的眼睛一亮,突然发现了一个细节,老头的双手手指指腹上都有深深凹陷下去的裂痕,特别是左右两手食指,人的食指是三节,但是我看他的却好像是四节,只因为那道深深的凹痕。
我的心砰砰直跳,但是我却没有表现出来,这老头手指的凹痕怎么解释?只有常年提线表演木偶,久而久之才会勒出这样的凹痕,如同一道深深的伤口,难道这老头也是演木偶戏的?
但反过来一想,这五虎班在这里那么多年,就跟老头住一起,又天天在交流谈天,学习木偶戏,甚至帮忙演出,那也不是不可能啊!
正当我在犹豫沉思之时,眼睛不经意间瞄到了那两根柱子的底端,也就是写着那一副对联的柱子底端。
柱子是木头,地板不是水泥地板,而是土疙瘩地面,凹凸不平,木头长年累月的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