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个身着浅色衣衫的人似是被一团黑影击中,惨叫着倒在赵小杨身旁。
看着他口吐鲜血,身上也有多道伤痕,赵小杨和方夏意吓得直哆嗦,却又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
无论赵小杨还是方夏意,这都是第一次看到尸体,而且是死状如此惨烈的尸体。
更重要的是,死亡就在他们身边,随时随地都有可能降临在他们身上。
方夏意再次抓着赵小杨的衣角缩到了他身后,足足比赵小杨高出半个头的他,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躲避和依赖。
眼见着有一团黑影直直地向他们扑来,他们却早已忘了使用自己学会的仙术,或者说心知那低微的仙术没有任何用处,所以只能死死闭着眼,咬着牙。
“铛!”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过去以后,危险迟迟没来,赵小杨忍不住睁开双眼,迎上的却是陆玄心有些疲惫却还是带着暖意的微笑。
他们面前,一个裹着粗布麻衣的男人躺在地上挣扎了许久,随即逐渐没了动静,他颈间那条很深的伤痕显然就是陆玄心所为。
赵小杨尴尬地笑笑:“多谢你救我们,还有……那天,真的很抱歉。”
陆玄心笑着摇摇头,方夏意却是指着面前的尸体道:“他不是死了吗?怎么还不现原形?”
陆玄心道:“他不是妖,我们的敌人里,有妖,也有人。”
“是吗?”方夏意一脸好奇,“那红衣服的那个,就是那个叫什么夕酉的,他是妖还是人?”
“都不是。”陆玄心一字一句地道,“他是魔。”
“魔?魔又是什么?”好奇心驱动之下,方夏意似乎已忘记了恐惧,更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
陆玄心道:“魔,就是比一般的人和妖都要恐怖的东西,他们原来或许也是妖,是人,可是修炼到一定的境界以后,就是魔了,魔是永远也不可能被彻底消灭的,因为,他们能永生。”
“哇!那岂不就是长生不老?”
看着方夏意一脸羡慕,陆玄心反倒苦笑起来:“是长生不老吧,反正……魔是一种很恐怖的东西,我们四华州的修仙之人没人能达到那种境界,可北疆雪域的妖,除了还被封印的癸亥,现在又多了一个夕酉。”
“那你们岂不是必输无疑了?”话刚脱口,方夏意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赶紧伸手紧紧捂着嘴巴。
“打不赢也要打!”说完这句,陆玄心又扬起手中的剑向着一团团黑影冲去。
看着眼下暂时没有妖魔顾及到自己所在这一片,方夏意低声道:“小杨,他们……会不会输啊?我们要不要趁机跑?”
“好啊,我们现在就……”话到一半,赵小杨又顿住,过了片刻才道,“七婶说,我们跑再快也没用,这里不管是人是妖,随便一个都能瞬间追上我们。”
“那怎么办?”方夏意指着已被鲜血染红了的沙漠,“他们这样下去,迟早会杀了我们的,那个……那个夕酉不是魔吗?这里肯定没人是他对手。”
“七婶说,所谓的魔不能被彻底剿灭,是因为他们可以死而复生,但不代表他们永远都会赢。四华州的人个个道行高深,也不用怕他,最多是打平,绝对不会败的。”
“那我就放心了。”方夏意拍着胸脯松了口气,突然又问道,“那七辰的爹娘呢?她爹娘在哪?”
赵小杨苦笑着摇摇头:“不知道,她说没看到南华山的人。”
这场混战,持续了小半个时辰,最终以夕酉率领的妖魔撤退而告终。
四华州这边的四十多个人,到最后活下来的只有一半。而那群妖魔,因为攻击人的时候都被黑影笼罩着,所以赵小杨一直没看清楚,他们最后离开时还剩不剩一半。
荒漠又重新陷入平静,若不是地上那斑斑血迹如此刺眼,赵小杨只怕要以为方才看到的一切都是梦了。
柳七辰道:“小杨,你快去问问他们南华山的人怎么没来,我爹娘呢?”
在场的人赵小杨就只认识陆玄心一个,所以便穿过人群朝着陆玄心走去,然而刚迈出十来步,突然一柄足有一尺宽的重剑猛地抵在了他的身前。
赵小杨顿住脚步一动也不敢动,惊恐地看着面前的人,只见他约莫四十多岁的样子,须髯如戟,目光如炬,只这样随意站着,便有不怒自威之势。
柳七辰道:“他是东华山的掌门公良虚,向来高傲自大,不用怕他。”
纵然如此,赵小杨却还是有些畏惧面前的人,只能嗫嗫嚅嚅地道:“请问……请问有事吗?”
这时方夏意和陆玄心都已赶过来,方夏意一把拉住赵小杨往后退了一步,有些胆怯却又带着些许敌意地瞪着公良虚。
陆玄心则是对公良虚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笑道:“公良师叔是得道高人,今日怎会为难两个普通的凡人,这其中是否有所误会?”
公良虚冷冷地扫了周围人一眼,扬声道:“想必大家方才也都听到了,夕酉那孽畜说这个人会瞻心术,瞻心术是何等妖法,这里没人不知吧?”
柳七辰不禁怒骂道:“公良师叔是不是疯了?难道就因为他们东华山没人会瞻心术,他就要诬陷我们学的是妖术不成么?”
陆玄心看了一眼赵小杨,见他眼中只有恐惧和疑惑,便又笑道:“师叔也说了夕酉是孽畜,既是孽畜,您又何必相信他的胡言乱语?这两位小兄弟是晚辈此次下山后才认识的,他们就只会一些不入流的仙术,连只刚修炼成人形的